第 25 章(2 / 2)
像眼前这般让人顿时眼前一亮的女子。定是不会记错。
——正是那夜自己去给二郎送补汤之时,路上偶遇的那位婢女。
严嬷嬷走上前,垂眸注视底下跪着的三个婢女,唇角浅浅浮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你们是谁偷了谁的钱财,如何偷的,如实招来,夫人尚且饶恕,只是赶出府去,若是被我们查出缘由,那便直接报官送入衙门,也不必浪费口舌了。”
底下女子咬着软唇,湿漉漉的眼眶微微发红,委屈地将包着的两套衣裙托起,“请夫人替奴婢做主,湘雪姑娘窃取了我房中的银钱,还私底下裁制了新衣,她入府时日尚短,何来的银钱?奴婢前去向她讨要说法,她还不承认。”
严嬷嬷上前取走了花青手里的东西,拆开只瞧了一眼,语气不快,“不过只是衣裙,你又有何证据便可这般坚定指认旁人?”
花青解释,“嬷嬷有所不知,其实这衣裙是奴婢在湘雪的房中翻出的,有此物证,奴婢这才怀疑上了湘雪。定是她为了还上制衣的款,又听闻我这两年积攒了不少体己,这才铤而走险的。”
一旁的崔管事虽未看清,但到底也能分得出来,这衣裙无论制式还是料子,哪里是她们这些下人穿的上,买得起的呢?
“更何况,”花青眼底的快意如锋利的匕首,冷声哼笑,“嬷嬷您大可让湘雪试一试,这两套衣裙,奴婢穿着并不合身,分明就是依着她自己的尺寸裁制的。”
沈湘雪立直了脊背,跪的端正,如水的眼波炯炯地望向高位:“回夫人,奴婢并不知这衣裙的由来,故而暂存在房中,也从未伸手偷盗过任何人的财物。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将京中所有衣铺的东家或小厮叫来与奴婢当面对峙。有亦或无,一问便知。”
如今早已夜深,显然这番话一时半刻也无法得到查证。
“更何况,我们身为奴婢夏衣换的勤,府上之人前些时日才派裁缝匠人入府,替我们丈量了尺寸,裁制了底衣、衬衣、外衣、背心一共四套。虽说衣料不及宫里头的纺绸,但春绸、宁绸也还是有的。且不说奴婢并不缺少衣物,便是奴婢如今在府上当值,又如何有机会穿这些衣裙?”
“只要有心,在账房记档处调来府上众人的身量尺寸,也并非难事。又如何能这般轻易扣帽于奴婢身上?”
沈湘雪侧首看向一旁的花青,眉心微蹙。不知是何时与她结下这般梁子。
她恍惚间回想自己原先在江家,房中的东西本就不多,却也无端不知所踪。她虽是知晓是身旁婢女所窃,却也不想闹得难堪,从未彻底发作。
却不料有朝一日,自己竟是会从未成为别人口中宣称的盗贼。
秦氏忽然放下手中茶盏,徐徐开口,“你便是那个,“湘雪”?”
沈湘雪收回思绪,“回夫人,正是奴婢。”
秦氏想起前些日子,便是二房那边派人来要人,说是三姑娘哭闹了一日,指明要这个婢女前去。她当时并未多想,却不料竟和她原先便有过一面之缘。
瞧着人也面善,何况孩子这般喜欢,言行也不卑不亢,并不像是会行偷盗之人。
秦氏拨动着掌心的菩提手串,柔声道:“听你的口音,应当不是上京子民吧?”
沈湘雪眼眸低垂,“回夫人,奴婢家住沂县。”
秦氏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扬眉笑了笑,“倒是巧了,我外祖家便在沂县,你我倒是算半个老乡。”
花青在一旁气得有些迷糊,怎么两人还交谈了起来,夫人不应该治罪吗?
事态的发展怎么与她料想的并不一致?
“夫人,”花青再次俯身,语气恳切道:“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即便是这衣裙不能证明是湘雪所为,但她也的确不该再留在府上!”
秦氏今日让严嬷嬷代她问话,不是她不懂得底下人的那些事,只不过是今日眼乏得很,不想费力处置,实则心知肚明。
想来这个花青应当在芳远院待得时日已久,想来是心生妒忌,蓄意栽赃陷害旁人罢了。
秦氏心中明若悬镜,不是不知晓她的心思。
腊月松懈的心顿时一紧,看向沈湘雪,又恶狠狠地朝花青瞪去。
“且说来听听。”秦氏发问。
花青呼吸起伏发厉害,严肃道:“回夫人,奴婢不止一次瞧见湘雪行动诡异,她曾多次和府上侍从往来,私相授受,举止甚密,夜半幽会。”
幽会?
沈湘雪面露疑虑,她何时和人……
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花青忽然伸手将她的袖口掀开,露出带着红痕的一截腕骨。
“府上向来严禁下人私交。夫人,湘雪偷盗在先,心思不纯为后,如此行径,断然是留不得,还请夫人将她勒令驱赶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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