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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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乌拉之行最终也没能成行。

万历二十九年正月,年气儿还没过,马林大人便亲自火急火燎来颁了告,是蓟辽总督邢阶大人亲自所书,令建州速遣孟格布禄之子吴尔古岱归主哈达。

就和努尔哈赤之前的猜测一模一样。

马林来的那天刚好我在东间临字,把明廷的一顿敲打算是听了个十成十。我摇摇头笑了笑,蓟辽总督啊,好大的官。邢阶这个时间大约还在忙与倭对战的最后的朝鲜事宜,居然还能分神来管。说朝廷不在意吗,好像并不是。可,“灭哈达”,这也是太小太小的一件事儿了。

好在,正月未出,东海女真有部落酋长举族来归,努尔哈赤心花怒放。

可就当他刚要设宴款待之时,舒尔哈齐却遣人禀报,说哈达的灾荒愈发严重,仅凭它自己已无法支持多久。同时舒尔哈齐带来了在叶赫的密探的消息:纳林布禄有趁机攻打哈达的意思,已经纠集了科尔沁蒙古在练兵了。

舒尔哈齐摆明了不想让他哥哥的这口气儿喘顺。

有人归附当然是好事,也意味着更多的人口——有更多的人要活下去。现下除了饥荒的哈达,又多了一个东海。那里本就是不产农米的苦寒之地,建州的财政和储粮一天天短了下去。如果再要出兵与叶赫还有蒙古对峙,恐怕军粮都成问题。

不久,舒尔哈齐又派人来报自称有策可用,终于用这个借口让努尔哈赤同意他回到了佛阿拉。

褚英在议事堂当着五位将军和弟弟代善的面便毫不留情地嘲笑着:“我这位额齐克能想出什么办法?我看他就是手痒,怕不是又要到抚顺去掠……”

代善看着努尔哈赤并不好看的脸色,捅了褚英后背一下打断了兄长不合父亲心意的用词。

这些,是皇太极回来学给我的。

在我面前,他自然可以畅所欲言:“可是大哥说的没错啊,‘掠’?那都还是好听的,额齐克怕不是要明抢。”

我赶紧盯了皇太极一眼的同时,孟古也扬手拉住了皇太极的发梢。狠狠吃痛的小男孩捂着自己的头却对上了他母亲明显含着警告和怒气表情。

他撇撇嘴,拉着我的手腕要出门,完全忽略了小小的济尔哈朗也想和堂兄一道出门的热切目光。

——济尔哈朗啊,是舒尔哈齐的孩子。

努尔哈赤嘴上讲着“格外投缘喜欢”,自人家小男孩断了母乳就立刻接来了府里。说是“客居恩养”,不如说是作为人质。舒尔哈齐有了别的用心,努尔哈赤本就多疑更加防备,这个时候刚好他出生了,作为牵制,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衮代福晋推说事物多杂怕薄待了舒尔哈齐的孩子,努尔哈赤几乎没有犹豫就把那时还不会说话的小男孩塞给了孟古。而且努尔哈赤还说了让她无法反驳的理由:“舒尔哈齐安排在你这院儿的眼线最多,他的儿子他的人多盯着也是好的。”

我悄悄和姑姑说果然努尔哈赤还是这么阴阳怪气的,被她笑着骂了两句。

皇太极没有自己的亲兄弟,从开始学说话起照顾济尔哈朗还真的是难为他,场面难免一团混乱,小小孩子的到来让这个安静的院子多了很多笑声。

出了院门的路上皇太极还是气鼓鼓的,两腮鼓鼓的像只小河豚。

“真有那么气啊?你可不像不懂姑姑是什么意思?”

皇太极飞了我一眼:“在外面我们不说这些。”

“那你要带我去哪啊,八爷?”

“去大哥那,”皇太极拉着我的手,“一起去看看我的额齐克狗嘴里到底有没有吐出实话。”

“舒尔哈齐贝勒的消息怎么会先到褚英那里?”我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皇太极再次一边翻白眼一边抬头瞪我:“你又在瞎想什么。”

这小屁孩儿!我也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但我没想到的是,到了洪巴图鲁府上,努尔哈赤居然也在这里。

原本慧棠已经特意迎出来挡住了我进他们议事正堂的路,我却未解她意一定要和皇太极一道进门,结果抬眼就见努尔哈赤望着阿敏,存着怒气的。

“东哥。”褚英第一个给我使眼色让我快走。

我回给他一个不解的眼神,就见面无表情的努尔哈赤对上了我的视线——展开一个写尽了无奈的笑容。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拍拍正坐着的软垫,朝皇太极招手道:“你来,坐这。”

我飞快地扫了一圈过屋里站着的人:褚英一脸的担忧;代善凌厉的眼神几乎锁住我,还是那副“我要看看你又想做什么”的探究;刚刚被怒目而视的那个格外面生的少年一定是阿敏贝勒,他会在这里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他是舒尔哈齐的儿子,可也在情理之中;而另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孩子大约是莽古尔泰,算算年岁他也有十五了。

我把皇太极送到努尔哈赤身边,后者给了我一个“你不该出现”的眼色。

皇太极以为我没反应过来,把话说得更不隐晦:“我想吃叶赫的烤羊排了,阿姐和慧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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