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2 / 3)
看见远远的北门口站着的人。
他在等我。
我清晰地感觉自己的喉咙口都紧了一下。
他不该来的。
褚英的声音小得大约只有风能听清:“我是不是什么也不用问了?”
我笑了一下:“这我没法儿答复你。”
他的话轻飘飘地散在我耳边:“输给我崇拜了十八年的阿玛,我不算丢人。”
这声音里的矛盾的冷意和温情奇怪得令人心里发寒。
“可是东哥,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永远不变。”
我抬头看他,他分明是在暖意融融地朝我笑着,可是这话我怎么听怎么难受。
队伍自然停了下来,褚英要下马被努尔哈赤抬手阻止了,后者从车队最前到最末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没有片刻迟疑地登上了我的马车。
琬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弯腰走进来的努尔哈赤,立刻识相地退了出去。
马车在前进了。我远远坐在桌案后最里面的那一边,嗓子都莫名其妙地发干。他只是望着窗外,一直到出了外城,我听见额尔赫的马蹄声渐渐行远。
努尔哈赤来送我一程,多半是为了昨天晚上没能说完的话。我的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看他的背影,玄色的外袍上绣着暗金色的龙,那个宽厚的肩膀足够撑得起整个天下。他不说话,我却觉得,这样的沉默也令人满意和安心。我等着便好了。
一夜未睡让我眼皮越来越沉,我撑着自己的手也在渐渐脱力。我肯定是睡着了一会儿,直到猛得点了下头,才有清醒的迹象。
我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已经在我身边让我依在他身上了。
“努尔哈赤?”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哦,对,他刚刚还坐在窗边的。
他含着笑意看着我,搭在我腰间的手轻轻地拍着。
我蹭了蹭他,换了个更舒服一点的姿势靠着:“你不该来的。”
他顺着我的动作放松揽着我的手:“不高兴我来?”
“高兴。”我一点犹豫也没有就回答了实话。这样好的时间本来就难,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告诉的他的。
他吻吻我的额头,没有说话。
周围真安静啊。我只能听见他的心跳。
我真舍不得打破这样的安祥,可是又不能不问:“你不说吗?还要嘱咐我什么事。”
他低声地笑了:“卿卿,我生平最恨被人窥视所想。”
我愣了一下,靠着他的身体都有点僵硬。
“你怎么这么怕我呢?”他再次落在我额头的吻还沾染着笑容的温度,“但是被你明白一切,这样的默契,只让我觉得充满愉悦又莫名的安心。”
我抬起头,撞进他还没来得及收起柔软和蜜意的眼睛里。
他突然地凑近堵住了接下来我所有的话,我的“不行”还没说出口,就迎来了他这个热情的吻。
太过分了。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先是上唇,然后是下唇,他又吻了我的舌尖,也许是觉得得到了允许,他根本没有想轻易放过我的意思。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被他操控的眩晕和迷醉。不是不想推他,可刚刚睡醒的我手上根本就没有力气。
这样直白的表达,沾满了那些我们说出口的、不曾说出口的旖|旎。
上瘾。真的上瘾。
直到我快不能呼吸了,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我。但是那一团火焰似乎又被我点燃了。
我擦了一下嘴角,立刻往后躲缩在了角落里。“你再敢过来!”
他却笑了:“卿卿不是也喜欢吗?”
看我又气又羞,努尔哈赤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他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纸递给我。
“昨天你没拿哈达城的地图。”
我依然戒备,他伸手把我拽了过去:“还有啊,还有件要紧的事。”
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给你带了路上的食物。”他往后望了一眼。
“我知道啊。”
“是五六天的量。”
“嗯?”我片刻就明白过来,“你怕孟格布禄给我吃不能吃的东西?”
“杀父弑兄,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离开了我的视线,你最好什么也别吃。”
我忍不住笑出来:“你是不是嫌我胖啊?”
他再次贴过来咬了一口我的下嘴唇:“没个正经。”
我吃痛捂着嘴捶他的肩膀,到底是谁没个正经?
“到哈达之后前两天应该没事的,孟格布禄会被我拖着。但是要吃什么用什么还是先让你的丫鬟试过无碍你再碰,知道吗?”
“知道了。”我点头,“不会有事的。”
“还有这个。”他还是把别在腰带的匕首摘了下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我真的不想看它最后伤了你。”
“好。”我两只手紧紧挎着他的左臂,把脸颊也贴在上面,让心里的那些没来由的不安都散开,“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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