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1 / 3)
努尔哈赤把他的斗篷给我裹上,让济兰泰姑姑扶着站着都腿软的我慢悠悠地回了我自己的屋子。
她把我送回房里才开口叮嘱我要好好休息,还笑着和我打趣着,“贝勒爷今天一定休息不好”。我红着脸目送济兰泰姑姑消失在视线,连忙关好了门靠在上面深深地呼吸。
我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这真实的痛感让我确定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其实我的脖子和手臂仿佛依然还停留着他的体温一样的留着隐隐的疼,但我知道,更多的还是开心。
我自然也失去了所有的睡意。
镜子里的东哥格格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散尽的春光,仔细看看,下嘴唇好像也有点肿。她那张冷淡得过分的脸上,终于有了藏不住的人间烟火。
我是说,我的脸上。
镜中的自己领口边那个红色的痕迹过分的明显。我翻箱倒柜扒拉出来那瓶瓶罐罐里从没用过的水粉,用手指慢慢研出来一点抹在了上面。效果居然还可以,能遮个七七八八。
在整个过程里,镜子里的那个刚刚尝过情人味道的姑娘,一直都在傻笑着。
……越来越多的时候,我分不清她是不是我,我是不是她。
也不知道……明天……后天……初二我到了哈达老城之后,会不会有意外在等待着我。
我是否能毫发无伤的回来?
我必须安然无恙地回来。
琬拉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进屋就笑我:“格格怎么又看着自己看痴了?”
我回头用眼睛告诉她快过来吧,她收到我的示意,把今天要换的衣服放在桌子上,接过了檀笙手中的梳洗用具。
“格格一夜没睡?”她走近了才见我的脸色是明显熬过夜的苍白,下一秒她便看到我面前摆着扣上的水粉,“可真奇了,格格怎么想起来用这些东西了?”
我指了指脖子,琬拉才掩着嘴唇“呀”了一声,我去瞪她才看到檀笙也悄悄瞄着,脸都慢慢红了。
这两个坏丫头。
我又瞪了琬拉一眼,自己伸手把脖子上的那些细细的珍珠粉洗掉了。
她笑道:“格格昨天是故意把我们都遣走的?”
我把手里的水尽数泼在她的袖子上:“你再胡说?”
“奴才这是恭喜格格。”她笑得愈发开心,“放心格格,奴才一会儿保证帮您遮得严严实实。”
帮我收拾好一切,琬拉没有立刻帮我更衣,而是用细细白白的水粉把我脖子上能露出来的、不能露出来的痕迹慢慢粉饰得很好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避开它们帮我穿上了刺绣精致的旗装,把我领子上的扣子一一扣好。
换衣服的时候,我想起昨天皇太极特意告诉我会是褚英来送我出建州,仔细想想,这大约也是努尔哈赤的担心吧。路途不能说不遥远,也许,把我交到褚英手里,他最放心。
卯时刚过,我便在屋子里听见皇太极和他大哥一同过来的脚步声,我自己亲自去拉开了门,果然看见兄弟二人一边小声儿地交谈着,一边都遥遥朝我点了一下头。
府里的小厮们早已把我的行李都运上了停在偏门的车,我扶着琬拉的手也登上了马车,没再多做迟疑便推开车门走了进去。
车厢比我想象中要大,三面都铺着柔软的坐垫,最深处还放着一方矮矮的桌子,桌子下是一只没有燃起的暖炉。
“阿姐阿姐,”我听到皇太极的声音在窗外响起,连忙推开了小小的车窗,目光落下就看见了这个小人儿一脸焦急,“你一定要早些回来。”
我笑着从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去牵他朝我伸出的手:“我很快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他晃着我的手:“我知道阿姐不能不去,但是你一定要快些回来。”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好。”
皇太极再次捉着我的手还要说什么,却被褚英拉住了手臂。
“好了皇太极,”他没有表现出什么舍不得,“我们得走了,东哥。”
皇太极委屈巴巴地点点头,我朝他笑了一下看着跟来的嬷嬷牵着他的手走远。
褚英和我一起目送着弟弟,然后才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怎么瘦了呢东哥?”
我一瞬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
他扶着我的肩膀把我顺着窗子往车厢里推,声音里是满满玩笑的意思:“这么窄你也能钻出来,你到底过得好不好啊…”
“褚英?”
他没有理我,直接翻身上马,示意车队可以前行了。
他也许想说什么、我明明看见他有一些欲言又止的情绪堆在嘴角。我留着窗子没有关上,一直在等待褚英开口,可直到我觉得车厢里都有点冷了,他也什么都没问。
琬拉放下了窗子,我能听见他依然不远不近地跟在马车边。快行至呼兰哈达北门的时候,他从外面敲了敲我的车窗。
“东哥,果然不止我一个人要送你。”
我推开窗顺着褚英的眼神望过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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