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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进富丽的暗室,萦绕一个失意者周身。

第二天一早,他顶着宿醉头痛起来,换上整齐到一丝不苟的正装。楼下已经有车在等他。

驾驶座上的人穿黑色西装,气度稳重又斯文。

“哥。”任宣和微讶喊了他一声,打开车门,“在公司通宵了?顺路来接我?”

“盼我点儿好。”陆维则笑了笑,“就是早上去开了个短会。”

任宣和叹了口气,“陆总业务繁忙。”

“任总也不差。”陆维则顺着他的话,半调侃半正经,“听小姨说,昨天晚上你们公司那个慈善晚会弄得挺晚的?”

任宣和眉目一沉,语声淡了下去,“是,十一二点吧。”

早高峰车流繁忙,任他陆维则再高贵,也只能堵在其中缓慢爬行。

任宣和昨晚没睡几个小时,头疼得很,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陆维则笑问他:“办晚会不是落地承办的最累?怎么你倒像熬了几个大夜似的?”

任宣和心口发闷,他降了点车窗,外头飘小雨,扫到脸上,细密的凉。

有些事没变过。比如他酒量一如既往差,牌技和从前一样烂。

只是几年前有人管着他,不让他多喝,也不让他输太多钱。

就像天上飘摇的风筝,总得有人牵着线。线一旦松了,风筝就不知道飞到哪里,找不到家了。

他睁开眼睛,换一副心神,勉强笑着回:“好不容易休假一天,要不是老爷子八十大寿,我哪能那么早起?”

“车上有几块糖,你先垫垫。一会儿可不知道几点能开饭。”陆维则指了指中央扶手箱。

任宣和没跟他客气。

名义上贵重高档的宴席都是这样,多是人际往来,说到嘴巴发干,香槟一杯接一杯,但到最后,连吃块甜点的工夫都没有。

陆维则的车上很干净,零星几件东西摆得整整齐齐。钢笔、记录簿、几颗进口巧克力,一色黑白,极端商业简洁的风格。

惟一横斜逸出的突兀,是一枝粉紫的桃花。

任宣和笑了笑,“你车里进桃花了,哥。”

陆维则低头瞥了一眼,嵌着粉紫桃花形状的长发夹压在纯黑的记录簿上,色调差异之下,是暴露无遗的暧昧。

他一下听懂任宣和的一语双关,嘴角不自觉上扬,“前几天接她下班的时候落下的吧。”

“多久了?”任宣和问他。

冬末初春,新芽初绽,到现在五月海棠深,走过一个季节了。

任宣和拆了巧克力包装纸,“恭喜,下回把礼物给你们俩补上。”

临近别墅区,陆维则拐进地库。

“别送太俗,她品位高。”他笑说。

任宣和一噎。转头就是陆维则掩不住笑的样子,一看就是情浓意深、春风得意。

他干脆别过头,眼不见为净。

独门独户三层楼,曲径幽深里来回转弯,临近红木大门,西府海棠一簇一簇,繁花着锦般娇艳。

会客厅牌局热火朝天。陆文湘羊毛披肩上缀几枝锈红刺金玫瑰,正端坐看牌。

她鬓发遮不住的白,姿态还一如既往矜贵优雅。

“来了?”陆文湘抬头,淡笑着看他俩。

陆维则是当哥的,该他先叫人,“对,来晚了。给小姨道个歉。”

陆文湘起身,对陆维则说:“换你打吧,我带宣和去见见他外公。”

外公身体还硬朗,八十岁的人,神志也清醒,说话中气十足,架势还跟几十年前行伍里一样。

任宣和不是爱向长辈献殷勤的人,无论任家还是陆家,亲缘上都有些淡薄。

外公问了他几句工作上的事,任宣和耐心回他,都好。

老人家就点点头,过得好就好,你妈妈也放心。

他特地提起陆文湘,又难得地握着任宣和的手,又亲厚又诚心,“前几年阿湘煎熬得很,你看看妈妈老了多少。以后啊,好好过,别再吓你妈妈了。”

陆文湘勉强笑了笑,“爸,说多了。今天是您八十寿辰,聊点开心的就好。”

出了外公的房间,任宣和心上沉甸甸,悬了块大石似的,总不安。

“妈妈。”他轻声叫陆文湘,“……对不起。”

陆文湘顾着下楼,只是摇摇头,“过去的事,别多提了。”

她回身,“今天照芙夫妻两个也会来。你是东家,要好好招待他们。”

任宣和点头。

他和杨照芙在楼道角落碰面,人群喧嚣,拥挤又热闹,但杨照芙身上永远是一股宁静气质。

她客客气气问他:“这些年身体还好吧?”

“已经没事了。”任宣和低声回,又问她,“你呢?在外面还习惯吗?”

“一开始不大适应气候。不过外面烦心事少,总归,比在家里舒心一点。”杨照芙低头笑笑,“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嘛。”

杨家破事也是一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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