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齐鸣(1 / 3)
风泽杳压抑着逐渐粗重的喘气,五指紧紧抠在坚硬的龙鳞上,额上已经凝出了密集的细汗:“……无事。取净火吧。”
问觞看他努力压制的样子,心中担忧,不觉又朝他走了两步,风泽杳猛地一个痉挛,朝一旁踉跄地挪了几分,竟然带了几分慌乱:“别过来!”
问觞连忙停住:“好,我不过去。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帮到你?”
风泽杳咬紧牙关,握住匕首的那只手青筋暴起,不住颤抖着。须臾,深深喘了一口气,缓慢而沉重地开口道:“我没事。先取净火,再晚就制不住它了。”
问觞不敢刺激他,只好连声应着,绕过他将手掌覆在了龙的眉心处。
离了近看,火龙一双赤红的眼珠渗人又凶狠,目不转睛地瞪着她看,里头的一簇盛火正熊熊燃烧着,似乎要将她牢牢吸进去。问觞遵循眼不见为净,闭上了眼睛低声道:“阿弥陀佛,我不信佛,但你这俩眼珠子太吓人了,会做噩梦……把琉璃净火吐出来吧。”
火龙恶狠狠地瞪着她,不为所动。
问觞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它眼神更加凶狠了,从善如流地把双眼闭得更紧了,匕首已握在手里:“你若不愿,那我只好动刑了。我看不见,逮到哪儿刺哪儿。还是不愿意?好吧,那我第一刀——”锋利的匕首尖端闪过一抹夺命的亮光,直挺挺地对准了龙眼珠子的聚焦点,“就往这儿刺!”
问觞高抬猛落,尖锐锋利的匕首在火龙眼里从一个小光点逐渐占据了整个龙瞳,火龙感觉到视线被一阵圆弧形的白光占满,如离弦之箭一般直捣而来!!
龙啸无谓地夺嗓而出,宛如丧家犬最后的哀鸣——
问觞的刀堪堪停留在龙眼的最后一分处,没有刺入,却胜似捣烂。
“拿来吧。”
她凝视着火龙,火龙一边眼睛被白光闪地睁不开,另一边眼睛里却映出了远比这刀锋寒彻百倍的神情。它脖子一缩,后蹬爪哆哆嗦嗦地一伸,一缕净火从龙嘴里吐出,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婴儿一般,懵懵懂懂晃晃悠悠地漂浮到半空中。
问觞伸手虚空一捞,净火就乖乖躺在她的手心里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空瓶,把净火放了进去,处理完后将视线转回火龙,嗓音冷淡道:“若还想活命,就回你岩浆老家去。”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火龙对上她寒意彻骨的双眼,实打实打了个哆嗦,委委屈屈地沉下了岩浆,独自舔舐伤口去了。
风泽杳已拔回短刀,脚步趔趄地摔倒在地面上,蜷缩着不断打着颤。问觞不知他究竟伤到了哪里,又不能靠近,只能焦灼地远远看着。
她看着风泽杳难受到满头细汗的模样,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忙也帮不上。去给他运功行不行?可是他又不让自己靠近。是龙血上有毒吗?他中毒深不深?可也没听说过毒龙血。他那么能忍的人怎么会难受成这样,该有多痛啊。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问觞烦躁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着盯着蜷缩成一团的风泽杳,焦急之下,不禁有些明白他当时的心情了。
他一定也是看着她冲锋陷阵,却深陷泥潭,自己却无力相助。
所以那时才那么恼怒,却只能征询地问一句行吗。
心上像被一根小针戳了一下,密密麻麻地感到疼了。
还没疼完,就见风泽杳抓起被胡乱扔在一旁的短刀,抬手就要刺下!
问觞心跳一滞,什么不要过来啊的全都抛之脑后,飞奔过来夺走了他的短刀,抬腿移位转移到他的身后,把他身体拉起扶正,一掌拍在风泽杳后心处,源源不断地传送着灵力。
风泽杳唔一声,全身抽搐了起来。
问觞低声道:“忍耐一下,很快就会好……不许用刀。”
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他后背传来,问觞甚至感到烫手,匪夷所思间,面前的人猛地转身抓住了她的手。
风泽杳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伸出,似乎是想去抚摸她的脸颊。问觞屏息,风泽杳眉间隐忍痛苦,手指堪堪停在距离她眉眼一尺处,全身僵住,好像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动作。
问觞看不清他眼底的感情,像是火热,又像是隐忍,像是劫后逢生的疯狂喜悦,又像是压抑数年的痛苦眷恋……看到后来,她什么也读不出了,只感觉他眼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时而坚定疯狂,时而涣散抗拒。
忍耐半晌,风泽杳咬牙切齿道:“……你走。”
问觞放松下来,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抓住他伸来又撤不回的手,放在自己半边脸颊上,看着他模糊不清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走。”
风泽杳覆在她面颊上的手猛得一颤,像是被滚烫的沸水烫了一下,急急忙忙要退开。问觞紧紧覆住他的手,让他纹丝不得动,缓缓道:“迟了。”
“你想做什么便做,不用克制着。只要你手上没有荼毒,不会把我弄毁容,怎么摸都可以。”问觞看着他涣散的紫眸,温声道,“我没关系的。”
风泽杳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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