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25(2 / 3)
至五月中旬,园中花色缤纷绚烂,好一派争奇斗艳。
但最令人瞩目的当是靠近图书资料馆的大片玫瑰。
它们迎着风雨,一左一右,一红一白,以路为隔,恍若分庭抗礼,又若相互守望。
这里竟然栽种了妈妈最爱的花,数量之多,堪比家里从前的花园,只是颜色上较为简单。
该不会也有什么说法吧?
元姮心尖一颤,急忙寻找刘冬英的身影,只见她处在画中不起眼的角落,撑着雨伞,一步一步,朝看台这边来。
她走得好慢啊,仿佛要留在画里,永远不会抵达跟前。
说不清是为什么,元姮心慌、焦急,想大声喊——刘姨,快,你走快点!
却没来得及。
因为周石霖先一步开口了,“沉默了三十秒,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没有。”元姮目不转睛地望着刘冬英,明显心不在焉,“你能不能保持安静,别打扰我。”
“你是不是想继续?”
“继续什么?”
“想,就放开手脚。”
周石霖主动走入元姮的视野,半蹲在她跟前,“有气憋在心里不好,你可以尽情往我身上招呼。”
元姮傻眼,因为耳之所听,也因目之所见。
她是真的没有料到周石霖会说出这般大度包容的话。
也是真的才发现,自己先前那一通胡乱又疯狂的攻击,竟把人弄得这般……不堪入目。
该怎么形容呢?
就是他的西裤大腿的位置,留着她的鞋印,纹路条条分明;
衬衫贴在身上,湿漉漉皱巴巴,这不算要命的,要命的是,左侧肩头留了一道唇印,浅浅的红烙在白色布料上,刺眼又扎心。她当时分明是动嘴咬,最后怎么能这样!
如果说这点要命之处不足以让人死透,那么周石霖脖子上的两道指甲抓痕,实在是逃无可逃的补刀。
元姮闭了闭眼,随即深吸一口气,说:“你回家之前整理一下仪容,刚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往后,你走你的大道,我过我的小桥,互不来往,各不相干。”
“我回家之前,为什么要整理仪容?”周石霖眼神犀利,冷冷地盯着她。
“不怕吵架闹矛盾,你就别整。”
“我和谁吵架?”
“遮遮掩掩,很有意思?”
“没意思,所以你被诋毁,受了委屈,心中有气、有怀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出来,不直接问我?”
“我能说什么!”
元姮的火气再次被挑起,“感谢你让我有机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小三?”
周石霖直直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扣人心扉,“你不是小三,我不是敝履,我也不脏。”
话落,心底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盼望元姮主动问起,真的难。
只能自己往前一步。
但愿……
他屏气凝神,一瞬不移地注视着元姮,等一个回应。
元姮没有说话,神情愣愣地,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没有听清,还像是听清了,正在思考。
周石霖按捺住心急,给她时间。
两厢对望,彼此沉默之际,有滴答、滴答的声音自脚边蔓延开来。
是水珠。
它们一颗赶一颗地往地面坠落,有的来自发梢,有的来自裤腿,有的来自男人,有的来自女人。
来处不同,方向同。
一声追着另一声,仿佛在赛跑,又仿佛在计时。
元姮被这番动静提醒,回过神来,立刻挪开目光。
理智上线,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无论多意外,多好奇,都不要去解读周石霖话里隐含的意思。
听听就算过。
为避免自己多想,她专注地数着落在地面的水滴。
数着数着,发现水滴无论来自哪里,最终都将汇聚成一滩水,不分彼此。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住,试图起身离开这儿。
周石霖有所察觉,手掌立刻覆上她的膝盖。
“是不是腿疼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啪——”元姮火速出击,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拿开,别碰我,与你无关。”
“我刚才的话,你是不是没有明白?我们之间,不存在第三个人。”
“谁要跟你我们?谁要听你花言巧语?”
“我句句属实。”
“留给你家中的女朋友!”
“……”周石霖无奈至极,忍不住说,“什么家中,什么女友,我到底有没有,你清楚得很。”
“你脑子进水了,我怎么会清楚你的感情生活。”
“你就是会。”
“我——”
“没人比你更清楚!”
周石霖被她气到心梗,直接盖棺定论,然后说,“你好好想想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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