祓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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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凌祁追查西南案和文字狱案的方向,犹如背道而驰的战马,可如今再细想,依旧与萧現和那些方士有关。

齐琡和小秋都说,影卫并未任职重要职位,涉及不到牍库中的案卷。

他们似乎给她传达了一个错误的信息。

赵揽月于影卫成立之初便在皇宫里安插影卫,可没人能机敏到毫无察觉。

最大的可能就是,宫里有人知晓此事,但那人的权势大过让所有人都信服没有影卫的存在这件事。

无论西南案或者文字狱案,那个人,不想让她查。

“师父......”她第一时间想到江客舟,又再次否定,“不该是他。”

萧莞既然养着身有蛊虫的死士,又知晓交梧郡的事,华凌祁唯一能想到的条件就是从她体内取走莲珠。

若答应了,便能拿到证据,为固氏翻案。

她的先生,不该沦为阴谋权势的殉葬品。

临近宵禁,巡视的禁军驱赶街上零散未归的人。

三两醉汉勾肩搭背,手舞足蹈,禁军呵斥几句,便偃旗息鼓踉跄跑远。

“哎,你!谁家的娘子!”禁军指着华凌祁,待看清她容貌后,恍然道,“是你啊,宵禁的时辰到了,快回家去吧。”

华凌祁心事重重,点头道:“谢军爷提点,这就走了。”

禁军渐行渐远。

“那女子你识得?”

“面熟,有一次我撞见侯爷......把人堵在墙角,轻薄,这姑娘还把侯爷咬了。”

“你们不知道她是华家的二姑娘?听闻幼时随镇北王在北地时,被狼抓伤,她何止咬侯爷,咱们禁军都被咬过。”

“莫不是得了疯狼病?哈哈哈......”

“被疯狗咬了得病的,没听过被狼咬还能传染,哈哈哈......”

华凌祁停下脚步,望着空荡的街道。

北地......

北地的草原辽阔,任她撒野,她就是做风、做草也可以。

她曾是狼王幼崽。

她看着双手,捂着胸口,空荡荡地......

“锁链困得太久......”华凌祁挺直脊背,摸着嘴角,森然低喃,“都忘了如何咬人了。”

听到身后地动静,她蹙眉不悦道:“这么重的血腥味。”

脚步声后退。

华凌祁侧首掩鼻:“找没药疗伤。”

倘若如小秋所言,是星姑伤了他,竟犯下多大的过错,齐琡伤势这般重。

她虽为影卫主子,却做不了主。

能得赵揽月这般信任,星姑究竟是何人?

在这场棋局中,星姑是观棋者还是局中人?

景龙街的小院门口亮着一盏灯,昏暗的长巷里尤为明亮。

七年前的黑暗中,痛苦呻|吟挣扎,也有一道残光给了她方向。

温茛知举着灯笼往前看,见着华凌祁,便跛脚走近。

蹲在门口打盹的卫琅赶忙起身,将手里的氅衣给她披上。

华凌祁拒绝道:“天气回暖了,不用。”

“先生说你身子不好,恐一换季主子就病了,”卫琅执意给她裹上,随后小声嘀咕一句,“到时全影卫府的人都得调过来照顾你。”

华凌祁关切道:“你身体可无大碍?”

“赵金那孙子的手段就那些,”卫琅有些感动,捶着肩膀说,“跟真正的酷刑比起来,不过就是道饭前开胃菜。”

华凌祁颔首,刚迈进小院,停下脚步,说:“我几日未归,院里怎么如此脏乱,卫琅既已无碍,今夜开始清扫。”

卫琅瞠目:“主,主子,我才,我才刚好,不,我旧伤复发,痛死了,要晕了......”

华凌祁柔声客气道:“有劳。”

卫琅咬牙道:“这人怎么愈发阴险。”

随后屋内传出华凌祁的声音:“卫琅,再送两杯热茶。”

“夜里喝什么热茶?”卫琅高扬道,“是,知道了,主子。”

华凌祁脱了氅衣,请温茛知入座,便将自己近日所遇之事及猜想与他讲了一遍,只不过忽略了她追查文字狱案和萧莞找过她的事。

温茛知缄默须臾:“中都很多人都不想西南案重提,禄喜的死看似断了线索,但是,连绣衣都能为之叛变的人,除了外朝,还有后宫。”

华凌祁:“先生与我猜的是不是一人?”

两人手指沾茶,皆在桌上写下一个“赵”字。

“除了太主,确实还有一人,太后赵氏。”温茛知说,“当年邑王盛名在外,门客众多,却鱼龙混杂,太子之位呼声高,但与厉王不同,他没有势力雄厚的母族。赵氏一直争取王爷的支持,不过,王爷不参与党争,至于谁坐在那位置上,他效忠的始终是大齐皇帝。”

华凌祁说:“这也是为什么赵氏一定要掌握军权......”

是啊,赵氏掌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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