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位(1 / 2)
贺搂使臣离开不过四五日的功夫,贺搂蹊便带着王印亲自前来云。他能这般顺利拿到这其中自然也有北楚推波助澜,白思燃在贺搂使臣面前做足了想要与叶相域关系不佳的姿态,甚为好心地给贺搂出谋划策。叶相域自然也在继续此前的布置。
还有围在四周来势汹汹的北楚军队不会去管两族的进展,只要一日不坐在和谈桌前,北楚与贺搂之间的旧怨就不会被遏制,叶相域治军甚严,但今次却意外地未下任何指令,他手下的副将猜得出这其中隐藏的含义,自然对贺搂没有什么好脸色。
囤积过冬粮草的粮仓已然被毁坏大半,莫说是寻常百姓,就连贺搂王族都感受到粮草紧缺带来的不便,他们的领地草场一点点缩小,再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要遭受饥荒。而这一整个北境,连愿意借粮的都不会有。
与贺搂蹊合作的王族自也有逼他动手的,不过都被斥了回去,贺搂王室之中有身份尊贵些的,见事情僵持,便干脆到可敦面前逼她定下继位人选,而这人选是谁,自是毫无疑问。
“这是我贺搂氏的王印,此番贺搂前来,当真诚意十足。”贺搂蹊将王印交至初三手中,这印鉴的真假极好分辨,叶相域瞥了一眼,却也还是叫付屿渊再好生查看一番,王印在手,几乎可以掌控整个贺搂,“不知现下北楚的动作,可能停下了?”
叶相域的部署很是精巧,每隔一段时日便就有些许动作,看着甚为随意,没有一点儿规律可寻,自然也就叫人猜不到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正是因着如此,才能叫手下的猎物惶惶不可终日。今日只是无关痛痒,明日又是损失惨重,谁也不知明日将要面对什么,这般折腾一番,贺搂氏草木皆兵。
这点子手段叶惟域此前用过,能看得懂的贺搂人却也实在不多。
“王子今日是以何种身份而来?”云洲暂且未能听见什么消息,他安插在贺搂的钉子也并不清楚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可敦的住处忽然被围了起来,贺搂蹊从里边捧出王印后,彻底掌控了贺搂氏。
“可敦已将汗位传于王子,如今,王子自是贺搂主事的身份。”
使臣见着这书房里的人多,不大想将话说明,可又不能僵在原地,只好模棱两可地低声解释,只是这并非叶相域想要的回答,气氛一时凝滞,直到付屿渊将王印送归,冲着叶相域微微颔首,内室凝重的气氛才又有了些许变化。
能拿到真的王印,不论如何,这能做贺搂氏的主便算是板上钉钉了,叶相域的神色未有太多变化,贺搂使臣却是松了一口气,他觑着自家汗王的脸色,心中盘算着要如何继续方才的话茬。
不等他再开口,贺搂蹊便十分坦诚道,“可敦年岁大了,经久不顾族中事务,一时再接过手来,难免有些承受不住,北境的医师束手无策,如今也只是强弩之末了。”
可敦身子的状况尚且瞒着诸人,不过从病症上来看,的确像是劳累多日病倒的。自可敦卧床的第一日起,这消息便是瞒着众人的,故这病症究竟是真是假,外人实在无法辨别。
他说得恳切,身边的使臣自也是一惊,将这样的事和盘托出,无异于将自己的软肋送至对方面前,幸而他的反应也更快一些,即刻接上一句,“不知北楚以为这样的诚意是否足够?”
寥寥数语,便将这一切又都推回给北楚,好似可敦的病乃至如今贺搂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北楚逼迫所致。
若两族当真是因势均力敌,分不出个胜负才坐下和谈,那这话多少也能替贺搂换来些什么,可如今伏小做低的是他们,北楚自然不会将这话放在心上。
叶相域难得缓了面色,至边境数日以来,他一直便板着一张脸,眼角眉梢都带着随时就将爆发的愠怒,如今一时有了改变,难免也叫人心下安稳。
他信贺搂蹊的话,所谓强弩之末,应也只是为了稳住贺搂余下诸人的一点儿手段。
“王子既拿的出王印,想必也举行了继位大典。”
白思燃相较之下更为谨慎一些,他只知晓贺搂氏内部两派相对,自然不肯轻易相信贺搂蹊能在这样短的时期内,悄无声息地得到汗位, “不知……可能露出腕骨一观。”
这话问的很是无礼,但却是唯一能确定贺搂蹊身份真假的办法,贺搂继位大典之上,新任汗王需得接受王族宗亲及族中将士的见证,要在巫医的见证之下,在腕间刻下族徽。
侵染族徽的染料需要悉心调制,其原料特殊,只存于氏族之中,根基深厚的几大家族手中,调动这些染料便就等同于昭告诸人,汗位易主。
且不说这几大家族亦是各有属意人选,就即便是没有,他们内部的争斗也不曾停歇过,这与北楚朝堂似乎也并无什么分别。
能在他们这些人手中拿到染料,远比拿到王印难得多。
贺搂蹊闻言不甚高兴,亦是开口质问白思燃是否刻意寻事,两人你来我往地交锋两句,到底是在叶相域灼灼地目光之中闭了嘴。
他环抱手臂往后仰着,定定看向贺搂蹊,几不可见地微微颔首。贺搂蹊憋着火气将腕骨露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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