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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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搂氏内部僵持不下,原本为武安王压制的其他王族也都蠢蠢欲动,其中愿意与贺搂蹊合作的,倒还要多于支持可敦的。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眼瞧着可敦的精力大不如前,处置族中事务也有些力不从心,她迟迟不肯将主事之权交于贺搂蹊,又不肯说出自己属意的人选,王室众人亦是成日惶惶。

本就摇摇欲坠的王室实在再经不起一点儿动荡,依附王族的贺搂族人亦是如此,终于有人提出要以贺搂蹊为摄政王,代贺搂可敦处置一切事物,而消息传至云洲,叶相域却依旧将使臣拒之门外,是见也不见的。

万不得已之下,贺搂使臣只得求见白思燃,谁都知晓云洲城中能说的上话的这两位不睦,纵使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并不十分明显,可世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

“使臣求见,总不会是想饮云洲的茶水罢。”白思燃随手挥退来换第五回茶水的随侍,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实在是吵得他没法安心看书。

他手中握着书卷,那是他从京中带来的唯一一本书册,是云洲历年传至建康的军报,这厚厚的一本几乎可以称作叶家的功勋录,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仍旧不肯放下。

“白……白军师也知晓,我族事情繁多,可敦年岁也大了,这些事小王子一人做主也是无妨的。”来人在对他的称谓上踟蹰一顿,而后便就是说过无数次的那些能将人耳朵都磨出茧子的话,听着好生无趣。

白思燃依旧盯着手中的书册,清秀娟丽的字迹映入眼底,不必一字一句地往下看,他都要快能背出这上面写了什么。使臣见他神色淡淡,似乎没有指点一二的意思,心中着急得很,连额上细密的汗珠都来不及擦净。

终于在这茶将要凉透之际,他才念念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书册。啪嗒一声,书册落在桌案上的轻响砸在耳朵里,听着却并不刺耳,反倒莫名生起些莫名的希冀来,“这些事本不该由我来说,只是使臣既求来了,自也是不好一言不发的,贵族可敦的年岁大了,即便是由她亲自来商议和谈之事,又能保几岁安宁。”

他说起话来并不委婉,甚至带着些讥讽的残酷,贺搂可敦的年岁算不上大,可与她的子嗣们相比,也是在算不上小,她的孙辈之中,都已有能够议亲的,这王位她能否坐到寿终正寝实在不大好说。算起来,北境弑亲夺位的例子实在也不少。

“上回与贵族武安王商议许久,不过也是落个言而无信的结局,今番换成了一个无名无分的王子,恐更难让人安心。”他阻了使臣的老生常谈,似笑非笑地轻声道,“有些事光是口上说,是不足取信于人的,可若是口中说的那些事即刻变为现实,许事情就该有些转机了。”

“至少也得让叶将军看见贺搂所谓的,贺搂蹊能做主的诚心不是。”

余下的话不必说得更明白,光是瞧见那使臣骤变的脸色,白思燃便知晓他这是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贺搂氏怕也不是没人想到此事还有这般解决之法,只是都不敢说出口罢了,如今既有人替他们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如何抉择便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此事不必逼得太紧,白思燃几乎可以确定,不过十日,便能听见自己想听到的好消息。

那使臣心中惊骇,却到底也是贺搂精挑细选出来的能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恢复原本的神色,压下几乎要颤抖出声的嗓音向白思燃要一个承诺,“贺搂自是有诚心的,只是不知叶将军,是否也这般诚心。”

“使臣许是忘了,叶非北楚国姓。”他模棱两可地回上一句,不经意露出的手腕上却带着一串能表明自己身份的,刻着北楚徽记的珠串,这是初入宫时一人分得一串的檀木珠串,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却能唬得住外人。

使臣的目光在他腕上的珠串上停留,自也是明白,他这是在提醒自己,北楚到底是女帝在做主,和谈之事即便需得叶相域经手,可最后点头到底还是付泠鸢,而自己眼前的这位,显见得与北楚女帝的关系更为密切。

白思燃抖抖衣袖,堪堪将珠串盖住,伸手端过手边凉透的茶水,啜了一口便不再说话。

“多谢军师指点。”他缓缓起身,因用了太多茶水显得动作有些滑稽,“本使这边回去商议。”

他微微颔首,等着人走远了,才将茶盏放下,头也不回地朗声问道,“不知叶将军可还满意?”

身后算不上狭窄的廊道里响起脚步声,叶相域手中握着一本兵书从廊后转了出来。贺搂来使求见白思燃是意料之中的事,即便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可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白少君本是冲着言官的路去的,嘴皮子上的功夫自然了得,这等小事办得干净利索也是应当。”他将兵书放至一旁,虽说话不甚好听,可到底对他今日应对贺搂使臣的那些话,还算得上是满意,“日后这些事,也不必再叫本将一道来听,陛下的意思你我心中清楚,照做便是。”

他军中的事情不少,实在没有空闲在此处事事躬亲。拖住贺搂本原本就该是他的差使,再有,对贺搂的处置,付泠鸢在传书而来的密信之中也已写得十分明了,与他原本的计划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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