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金黄的蝎尾（1 / 3）

死堡大门前，迪里奥话音刚落，白袍的手再次抬起，马里斯和亚赛顿时停止攻击，如同提线木偶般退回那帮怪物之中。

马尔卡与奎力特紧紧抓住手中的武器，迪里奥怒视白袍。

天上月明如水，地上光线柔和。

白袍中的声音粗糙而沙哑的问道：“你们是谁？”

迪里奥高声道：“我是赛马尔城堡的迪里奥，他们俩儿是赛马尔骑兵的正副将领——马尔卡和奎力特。”

白袍双手一挥，死堡的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进入死堡范围的人归死堡。”白袍说着和那帮怪物向后退去，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周沉静下来，迪里奥三人一言不发的退出死堡大门，城门外的五匹马正在原地不安的转圈打转，看到他们出来同时嘶鸣起来。

迪里奥走到亚赛和马里斯的马前，他拔出地上的马钉，轻拍下马身，然后温和的说声，“回去吧。”两匹马低头悲鸣，在他身旁旋转一会儿，然后顺着原路飞奔而去。迪里奥看着这两匹奔驰的骏马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小，忽然间他老泪纵横，他低颤着苍老的声音念道：“无常亦常，无常亦常。”却转身昏倒在地上。

身后的马尔卡和奎力特大惊失色，他们急跑过来，只见迪里奥牙口紧闭，面如死灰。马尔卡忙扶起迪里奥的上身，将腿垫在迪里奥后背上，焦急的对奎力特道：“快，快把我马背上的酒囊拿过来。”

奎力特拿过酒囊，两人撬开迪里奥的嘴将酒灌进去，酒顺着迪里奥嘴角流出，过了好一会儿，迪里奥身子一动，剧烈咳嗽不止，酒从他口中喷出，接着他深吸口气，张口大哭起来。

马尔卡紧紧抱住他的身子，静如死地的周围只回响着迪里奥撕心裂肺的哭声。奎力特沉痛的闭上双眼，马尔卡泪流满面，剩下的三匹马咴咴鸣叫。

“为什么不能是我，而一定要是他们？”迪里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死神在每个人头上转悠，镰刀无情的收割着成熟的果实，生命如同大地上金黄的麦穗，沉甸甸的低头却依然看不到命运的脚步。守望者在开怀大笑，他扶起你的脸，将你拦腰折断，你所努力接受的一切只不过是他口中的美餐。没人过问你的疼痛，而希望在你面前又希望你满怀希望，然后黑布便无情的遮挡了你的双眼。黄土上残留下黄色的麦茎，那是你曾经存活的痕迹，放眼望去，齐刷刷一片如此整齐，饱满干瘪一起坠入漆黑地狱。如果你是这样的命运，如果你是个这样的死神，如果你是这么一个东西。”迪里奥拉过自己的马匹。

“迪里奥师傅，你要干什么？”马尔卡急问道。

迪里奥翻身上马，“我要狙击死神。”他说着放开手中的缰绳，坐下的马疾驰而出。

马尔卡和奎力特忙拉过各自的马匹。

“我不明白，”奎力特蹬上马忙问道：“死堡明明可以杀死我们，怎么会放我们走？”

“是迪里奥的智慧。”马尔卡忍着心痛道：开始我也不明白，但我想起了白袍的第一句话——上次见到新鲜猎物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对他来说我们只不过是他的猎物。他似乎能够操控尸身，或者转换灵魂，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亚赛直冲过来时的眼神，狰狞凌厉而冰冷，那完全不是人的眼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这太可怕了，我现在明白国王为什么明令禁止任何人踏入死堡周围了，进入死堡范围的人归死堡。国王一定知道这件事，但却隐瞒了天下人，可能还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而迪里奥师傅说要带兵攻打的那句话让白袍收起了杀我们的心思，白袍是希望更多的人进入死堡，不过——快追上迪里奥师傅，我还有许多疑问要问他。”

两匹马追上了迪里奥的马。

在呼呼而过的风声中马尔卡问道：“迪里奥师傅，您是真的要聚集骑兵进攻死堡？”

“我们已经回不去赛马尔城堡了。”迪里奥道，“公爵用亚赛的手印做成的取款证明，现在亚赛不在了，我们没人能取出瓦斯瓦特城的金银来。”

马尔卡惊讶道：“可是我们现在前行的方向依然是瓦斯瓦特城。”

迪里奥看着前路坚定地道：“我们不去瓦斯瓦特城，我们去刺客之城！”

刺客之城，大漠中的孤烟之城，没人知道它是何时建立，在人们的传言中，它似乎尚出现在这片沙漠成型之前。城堡的构造很奇特，它整体是用黑石打造，从上望下和一只趴在地上伸开着双钳的蝎子一模一样，而它身后那根弯曲细长，造型逼真的蝎尾却全用黄石打造，这黄色的蝎尾正对着前面漫天黄沙，而越过城堡不远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日午后，迪里奥三人风尘仆仆的来到刺客之城，他们从骆驼上下来，站在这宛如蝎口的大门前，迪里奥放开骆驼，问道：“马尔卡，你怕不怕？”

“迪里奥师傅，跟着您我有什么怕的，”马尔卡回答，“不过老实说，我觉得您这么做是白费力气。”

迪里奥又问道：“奎力特，你有没有想清楚？在走入这座大门之前，你还可以回到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