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茯苓霜(1 / 2)
第十九回 茯苓霜
赵姨娘当下便怒了,宝玉如今成了傻子,太太病在床上,又听说太太放出去的印子钱都拿不回来,老太太中风,贾政又不在家,自己儿子贾环就是这贾府里正经主子,这芳官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敢看不起?
赵姨娘看贾环没出息的样子便喝道:“有好的给你!谁叫你要去了,怎么怨她们耍你!”
贾环便低了头,彩云忙劝赵姨娘别生气。
赵姨娘不听,又指着贾环骂道:“呸!你这下流没刚性的,也只好受这些毛丫头的气!这会子被耍弄也就罢了,你明儿还想着这家里人怕你呢。”
让家里的人都怕他,这是贾环内心最深处的梦想,不防被赵姨娘大大咧咧说了出来,贾环不免又愧又急,又不敢去跟芳官讨回场子,也捡了赵姨娘的痛处嚷道:“你这么会说,你又不敢去,支使了我去闹。这会子又挑唆我和毛丫头们去闹。你不怕凤姐姐,你敢去,我就服你。”
一句话戳了赵姨娘的心窝子,新仇旧恨通通涌上了心头,立时嚷道:“不过是个代管家的,我再怕起来!这屋里越发有活的了。”一面说,一面拿了那包茉莉粉,便飞也似的往园中去了。彩云死劝不住,只得躲去别的房,贾环便也躲出仪门,自去玩去了。
赵姨娘直进园子,正是一头火,里芳官正和袭人等吃饭,见赵姨娘来了,便都忙起身。
赵姨娘也不说话,走上来便将粉照着芳官脸上撒来,指着芳官大骂起来,什么“娼妇”“粉头”的骂个不休。
芳官气得直哭,便回嘴道:“姨奶奶犯不着来骂我,我又不是姨奶奶家买的。‘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儿’罢咧!”
袭人忙拉她道:“休胡说!”
赵姨娘气的发愣,上来便打了两个耳刮子。芳官挨了两下打,哪里肯依?便撒泼打滚的哭闹起来。
芳官撞在赵姨娘怀里撕扯,两个人揉作一团,只是芳官的好姐妹们都被发卖出去了,一时竟无人助拳。
众人一面劝,一面拉。晴雯便悄悄拉了袭人不让她管。
一干围拢来看热闹的婆子见芳官挨打,心中各各称愿,都念佛说:“她也有今日!”又有见赵姨娘被芳官撕扯的,也都称愿。
正没开交处,凤姐儿得了消息忙带了平儿等人走来,将两人喝住。问起缘故,赵姨娘便气得瞪着眼个不清。
凤姐儿没那性子去哄她,便打断了她的话道:“你还算是个主子呢,倒跟小丫头们动上手了,便是有什么不是,还有家规呢,成个什么体统!”倒将芳官放在一边,先骂起赵姨娘来。
凤姐儿积威犹存,赵姨娘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又见凤姐儿说芳官以下犯上,罚半年的月钱,这才闭口无言,只得回房去了。
才刚刚一顿饭工夫,消息就辗转传到了探春那里,探春气的脸色发白,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忍了。
晚间芳官又跑去大厨房传话,要个凉菜给宝玉调调胃口。柳家的这些日子正是日子难过,太太三番两次挑刺,想要把她换下去,老太太的病又还没好,幸好凤姐儿又重新出来理事,这才侥幸留了下来。
柳家的见芳官来,忙让座,又亲去通开火炖茶。过了一时,等其她人都散了,柳家的忙来问芳官之前问的事如何了。
却是柳家的有一个女儿,自小娇生惯养,如今到了一十五岁,出落得花容月貌,便想送去享享福,说不定还能混个姨娘做,便托了芳官去说。
芳官道:“本来是说了,只是那赵不死的又找我闹了一场,等一二日再提这事。前儿那玫瑰露柳姐姐吃了不曾,可好些了?”
柳家的笑道:“可不都吃了。她爱的什么似的,又不好问你再要。”
芳官道:“不值什么,等我再要些来给她就是了。”
回到一找,还剩了小半瓶玫瑰露,反正宝玉也不大吃,袭人就连瓶给了芳官。芳官旋即拿去厨房给了柳家的。
柳五儿此时也进来厨房散闷,柳家的因说外甥昨日热病,正好将这玫瑰露倒半盏去与他吃,柳五儿劝她少生是非她也不听,把剩下的仍旧连瓶放进厨房的柜子里,便径自去了。
因柳五儿她舅舅是荣国府的门子,昨儿正巧得了些茯苓霜,因此柳五儿的舅母又包了一纸包茯苓霜给柳家的带回去。
刚好到了饭时,柳家的忙过这一阵,趁人少时,才把茯苓霜拿出来给柳五儿看。
五儿听了,私心要分芳官一些,顺便也可进园一逛,便用纸包了一半,趁黄昏人稀时,往来找芳官。
在的中门外等了一盏茶才等到春燕出来,便把茯苓霜给了她,让她转交芳官。
出去时已经快要天黑了,刚到蓼汀花溆一带,迎头撞上林之孝家的带着几个婆子走来,五儿躲藏不及,只得上来问好。
林之孝家的照例问了几句话,却发现她词钝意虚,前言不搭后语的,又想起近日的失窃案还没查到是谁干的,心下起疑,又有几个人走来撺掇着林之孝家的要审审她。
素来跟芳官等人有仇的小蝉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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