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章 韩世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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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听了。心下一跳。命左右扶起那农人。问道:“你有何冤。且说出來。我们梁山与你做主。”

那农人红了眼睛。猛然伸手指了韩世忠。大叫道:“头领大人。俺认得他。他就是带人灭了俺们村子的那个奸贼。可怜俺们一村几十口子。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就这么冤死在这些人的刀子下。他们奸淫掳掠的样子。化成灰俺也能认出來。”

西门庆听着默然。这农人对韩世忠的指控。他听了并不惊讶。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坏人也有好的一面。好人也有坏的一面。十全十美是神话。

就拿韩世忠來说。后人只知道他是盖世的名将。抗击金兵。不畏权贵。但谁知道他那被掩盖了的黑暗一面。

都说唯大英雄能本色。但韩世忠的本色好过了头。欺凌到了自己的部将们身上。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他却丝毫沒这个顾忌。享用部下的妻妾。已经成了他日常消遣的余兴节目。他手下有一员猛将叫做呼延通。娶了个美妾。韩世忠知道了。就抢了过來。呼延通几次三番求情皆不放。羞愧之下。呼延通投水自尽。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韩世忠大权再握后的倒行逆施。皆从此时的奸淫掳掠中而來。

那农人红了眼睛。泪流满面。将众西兵的暴行逐一控诉。众人听着。无不动容。。杀人劫掠倒也罢了。施暴时拔刀向胯下女子身上乱戳。藉此增加受痛缩阴的快感。实在差点儿事。

西门庆眼前又浮起另一幕场景。。史传记载。童贯西兵破方腊后。享用胜利果实。于是妇女裸而缢于林中者。相望百馀里。

西门庆转头静静地看着韩世忠。韩世忠苍白着脸立在那里。其势犹自昂然。

良久。西门庆问道:“民众之言可属实。”

韩世忠将腰挺了挺。大声道:“不错。是我做的。”

西门庆目光一凛:“为何要作此大孽。”

韩世忠大叫道:“我们西兵。几十年就是这么过來的。当官的贪了我们小兵的军饷。我们沒的花用。不抢不夺。难道去嗑西北风不成。对面就是西夏人。打起來。有今天沒明天。什么作孽不作孽的。谁管。快活要自己享。好处要自己寻。老子今年二十六。立了多少功。才是个副尉。再不杀人放火、花天酒地一回。死了就是白活。下了地狱。也是个冤枉鬼。”

西门庆静静地看着慷慨直言的韩世忠。韩世忠开始还梗着脖子与西门庆对望。但终究把头转过了一边。

叹了口气。西门庆道:“我们梁山。不收你这等人。韩世忠。我敬你是条汉子。劝你一句。。你自尽了吧。割了自己头來赎罪。也是好汉一场。”

听西门庆这一言。包围众人本來已经垂下去的刀枪弓箭。又毒蛇一样昂了起來。

感应到了渐起的杀气。韩世忠身子一抖。涩声道:“死在三奇公子一言之下。姓韩的也不冤了。只是。我那些弟兄们梁山又将如何处置。我是首恶。愿一身当之。”

西门庆道:“百人做事一人当。天朝可以有。但在我们梁山却沒这般道理。一报还一报。作孽者必死。这正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韩世忠垂头惨笑道:“想我韩世忠平生最敬三奇公子西门庆。只恨不得一见。谁知今日一见之下。却是自己的死期。原本还想投身公子麾下。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只可惜……唉。一入西军。再不得清白。制度误我。制度误我啊。”

惨笑之后。韩世忠向身后山洞喝道:“都给老子出來。”

山洞中应声出來二三十人。畏畏缩缩地在梁山的包围里挤成一团。

韩世忠再拜西门庆:“世忠最后一请。。给我这些弟兄汤汤水水吃一饱。砍头时也跪得直溜。”

西门庆点头:“准了。”

韩世忠起身。朴刀反转。大叫道:“时也。命也。运也。”引刀一割。自刎人头。众西兵悲呼一声“韩大哥”。皆痛哭失声。

山风凛冽中。西门庆的声音冷如冰雪。。“害民者。杀无赦。众军诫之。”这正是:

开国固然需勇将。治世终究靠民心。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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