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恨别离(2 / 3)
口:“老伯母啊……”李老娘的脸色这才慢慢平了下去。
这时的宋江欲哭无泪,他终于知道这李老娘不是自己的知音了,而就是一个眼睛瞎得一胳膊深的死老婆子。但他的面上还得恭恭敬敬,替自己申辩道:“老伯母啊,我宋江虽然不成材,但还颇知晓些礼义廉耻,这么些年来,我行得正,走得端,三条大道走中间,从来没干过欺男害女的事情!老伯母啊!你若是以为我会一绳将铁牛兄弟捆了去,实在是冤枉我了!”
李老娘喃喃地道:“是啊!是啊!你是及时雨宋江宋公明,行得正走得端,从来没干过欺男害女的事情——既然如此,今日我要留儿子在我身边养老送终,宋头领你是不会拦着的了?”
宋江笑道:“原来老伯母是担心这个——好叫老伯母得知,这回我往清风山去,铁牛兄弟随行,更要将老伯母您接了去,如此一来,我们兄弟相完,你们母子团聚,却不是两全其美?”
李老娘厉声道:“不必了!我在这梁山上住得很好,这左邻右舍,都是些念老惜贫的人,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活在这里,我老婆子也知足了。。假如随你去了清风山,谁来陪我老婆子解闷?你便是给我弄来个珍珠人儿,不会说话也无用!一动不如一静,我和儿子留在这梁山,多少是好!”
虽然其人鲁莽,但李逵却是宋江勒下最得用的打手,平白放手,宋江哪里甘心?于是继续苦口婆心劝道:“老伯母啊,其他书友正在看:!您老人家却是疏忽了——秦明兄弟和花荣兄弟的宅眷也要随我去清风山,在梁山上时,你们这些内眷就处得好,到了清风山,老伯母还怕受冷落吗?”
宋江絮絮叨叨,李老娘听得烦躁起来,心道:“宋江这厮不识势眼,给脸不要脸!”当下大喝道:“宋公明!咱们明说了吧!我不愿我儿子随在你身边!我只盼儿子留在梁山,跟着西门公子,天长日久下来,也能学些做人的道理;若随了你去,却是一世也不得长进!老婆子心意已决,断不容你霸占了我儿子去!”
听李老娘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宋江还能如何?他呆了半晌,看了西门庆一眼,摇头叹息了一声,向李逵道:“铁牛兄弟,你意如何?”
李老娘厉声喝道:“你这个孽障!若你今日踏出这院子一步,我便不认你这儿子!”
左右为难的李逵呆呆地跪在那里,呼呼喘气,垂头不语。等他终于抬起头来面对宋江,四目相视时,众人看到两颗硕大的泪珠直直地从这莽汉的脸上滚下来,砸落在地面上,溅起两缕小小的烟尘。
宋江亦是泪眼迷离,举袖在眼角拭了又拭,这才上前硬把李逵从地上搀了起来,仔细为他拍去了身上的浮土,这才道:“好兄弟,甚么都不必说了,哥哥一辈子的及时雨,只有撮合人家母子,哪里能拆散人家母子?兄弟你便留在梁山,好好奉养母亲,克尽孝道,多多跟四泉兄弟学学做人的道理,将来若成就一番事业时,哥哥远远在清风山听着,也替兄弟你喜欢!”
此时李逵近近地听着,却喜欢不起来,反倒“哇”的一声,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哭了个畅快,围观的众人听着,无不心酸入骨,那些心软些的妇人们,早已陪着长一行短一行地饮泣。
宋江勉强笑道:“这一去又不是生离死别,兄弟何必如此伤心?哥哥走前,还有一事相求。”
李逵哭得说不成话,李老娘却在旁边截道:“宋头领,你想要怎的?”
宋江便长揖道:“老伯母放心,在下并无它意。只是舍不得我和铁牛兄弟相聚一场,因此临行之前,想请兄弟把上盖衣衫脱了,赏下来,由我带了去,以后但见到这件衣裳,就如同看到铁牛兄弟一般。”
这话说得凄凉,李老娘听了,只是“哼”了一声,再不接口,西门庆在旁边却暗暗道:“好厉害!”
得了默许,宋江便向李逵道:“兄弟可舍得吗?”
李逵象哑了一样,喉中呜呜有声,却是哽咽难言。握了宋江的双手良久,这才一手去抹泪,一手去解衣。只是他殊非手巧之人,一解不开,两解不开,心火之下,用力一撕,将上盖袍子撕成了两块儿。
一时间,李逵目瞪口呆。宋江却是面色不变,从容自李逵手中接过破布,强笑着叹道:“兄弟如手中,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补;手足断,安可继?——铁牛兄弟,哥哥去了!”
珍而重之地将破布揣在怀里,宋江昂首挺胸,转身就走,毫不回顾。李逵目送着宋江的背影,不知哥哥为何竟不回头,花荣李俊等人却看得分明,此时的宋江,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
众人屏息而观之下,宋江昂然跨出李家院门。李逵不舍,扑到院门前,却想起母亲那句踏出院门就不认儿子的狠话,不得越雷池一步,只能撕心裂肺般大叫一声:“哥哥!”然后扑翻身拜倒在地,重重磕下头去,三头之后,地面斑斑成血。
宋江终于失声,以袖掩面,低声道:“兄弟!兄弟!”掷开帽子,扑倒在地,同李逵对拜。
花荣、李俊、秦明等人皆为李逵之情所感,不约而同地随在宋江身后拜倒在地。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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