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跋扈今来何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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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一行人大马高车的來到蔡九知府门前只见府门紧闭几个豪奴坐在黑漆的大方板凳上看了西门庆这行人一眼互相厮推着半天后一个年纪最小的人被义不容辞的一脚踹了出來

此时西门庆、吕方、郭盛、蒋敬都已下马那年轻豪杰不情不愿地晃了过來腆着胸脯把脸几乎昂到了天上去向着西门庆面上一指喝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吕方郭盛见走狗竟然敢对大哥无礼心中都是大怒但二人眼眉一立时却被蒋敬左右扯住了

西门庆神色不变拱手道:“我们弟兄远道前來是向江州知府大人处寄顿箱笼的”

那年轻豪奴到底沒经过多少大事一听是寄顿箱笼而不是送礼行贿这颗心先就凉了一半儿心底暗自思忖道:“我只说这么多车这些人又是恁大的气派想來是不知哪一家官宦走我们老爷的门路來跑官的我们这些守大门的弟兄们必然能发一笔小财谁知却是个寄顿箱笼的这一下可真是料错了晦气啊晦气大财发不成了”

这走狗到底年轻见识短浅了他也不想想若是平常交情人家怎会有箱笼送上门來寄顿一想到捞不了门包儿发不上大财顿时就心下不爽利起來便指着西门庆喝骂道:“你这厮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知道这里是甚么地方吗这里是蔡府是当朝太师京老爷的贵公子的住处这寸土寸金之地哪里有地方给你寄顿箱笼快走快走再敢迟滞时老大的板子打不下你的下半截儿來”

“你却要打谁”郭盛终于忍不住冷着声音喝问道

那年轻豪奴不见西门庆把出买路钱來却听郭盛掷过一句冷话來心下顿时恼羞成怒他们这些走狗跟着蔡九知府一向在江州横行惯了当真是睥睨公卿奴视将帅哪里将除了蔡姓之外的人放在眼里当下便把指着由西门庆脸前转到了郭盛面上骂道:“用板子打死你还是你的幸运若惹得老爷动起无明來一个眼色儿丢到三班捕快那里去将你们当贼办了陷进死囚牢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知道你家大爷我的手段”

话音未落只得“啪”的一声那豪奴脸上早吃了一巴掌直从这边滚回到门廊下去这一掌打得好不厉害那年轻豪奴半张脸顿时肿得老高连三颗槽牙都被打飞了

吕方捧着自己的手突然间愁眉不展郭盛见了便奇怪道:“二哥你打了人不不不打了牲口怎的如此模样”

往自家手上连连吹气吕方废然叹道:“一时生气却忘了牲口脏啊这一巴掌虽然打得亲切但待会儿洗手少说也得洗下斤把腌臜猪油來沒的叫人恶心”

郭盛便一皱眉把手在鼻前招了一招摇头道:“早知如此哥哥就应该一刀砍了那厮的头才对谁叫你用手去打那牲口了这却不是自寻烦恼”

他们两个一搭一档那边厢守门的豪奴们全跳起來了为首的那个瞄了瞄西门庆这边笑着向被打得天昏地暗的年轻豪奴问道:“小六子中元节刚过你要在府门前表演狮子滚绣球早错过领赏的好时候了”

众豪奴听着又是好笑又不能笑唯恐一笑之后在西门庆这干外來人面前折了锐气

调侃了小六子一句那为首的豪奴这才慢慢转过身來向着西门庆他们冷冷一笑慢条斯理地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们是哪里來的竟然敢在我蔡府门前撒野今日我江州十字路口出人难道你们活得不耐烦了见那两个死囚孤单因此想和他们扎堆儿凑个热闹不成”

吕方郭盛都是“嘿嘿”冷笑西门庆踱上三步指着被打得东南西北都摸门不着的小六子笑道:“这厮满口胡柴碰上了我们弟兄就该掌嘴你们府上的管家是谁叫他出來见我甚么阿物儿老爷要办理朝廷大事沒时间管奴才他做管家的自当尽心替老爷分忧才对谁知他却教了这些好奴才出來却要他这管家何用”

听到西门庆口气甚大为首豪奴的盛气早已飞到了爪哇国去当下于润物细无声中将原先高亢的嗓音渐次柔和下來九曲回旋地道:“却不知阁下是……”

西门庆不耐烦地一挥手皱眉道:“快去通报就说是我等京城奉了老相国和我家大爷之命有些东西要往九爷府上寄顿寄顿若九爷不收时我们好再把这些东西拉回东京当面交还太师老爷去”

一听“老相国、我家大爷、太师老爷”这些字眼门上当值的豪奴们宛如五雷轰顶一般怪不得这几位爷风度翩翩伸手就往死里打人原來是在东京正牌的蔡府上当差的要知道蔡九知府只是十年寒窗苦千里只为财的一介书生中了状元后趋炎附势因为都姓蔡便连了宗拜到了蔡京膝下做了蔡太师的第九个儿子他仗了蔡京的势做了江州这鱼米之乡的知府这些年來只知横征暴敛盘剥百姓早把礼乐诗书、文采风流抛到了九霄云外

任他朝廷的大事再紧急蔡九却也视若等闲但有一宗性命交关的大事蔡九知府却矢志不忘那就是他的富贵得自于蔡京自然也能失之于蔡京当今赵官家虽是至尊却反而离得自己遥远似乎可以不理但蔡京却是非牢牢攀附不可的

不但是蔡京就是蔡京的八个不掺假的正路儿子就是蔡京府里得用的奴才仆役都是蔡九要讨好的对象

这一点蔡九府上的奴才们禀承上意无不心照不宣谁知今日他们却大意失荆州大大的得罪了从东京來的上差老爷这怎能不叫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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