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拦惊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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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文恭往下一退,曾涂提马横枪,笑向燕青道:“小师弟,师兄痴长你几岁,可不能以大欺小,今日切磋,让你先进三枪,”

燕青这时已经怒火冲昏了头,闻言沒好气地道:“打便打,多说些什么,”说着挥枪直进,曾涂接架相还,二人两马盘旋,战在一处,

人都有长处和短处,若是平地相扑,两个曾涂加起來也不是燕青的对手,但若论起马上功夫,燕青相比曾涂还有一大截的距离,毕竟曾涂心地纯一,从小与史文恭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因此熬出了一身马上步下的好武艺;而比之曾涂的心无旁鹜,燕青却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学,品丝弹竹,无学不精,杂驳之下,自身武艺进境就慢,虽然仗着人聪明,总能举一反三,但碰上真正的强敌如曾涂时,基础实力上的差距就露怯了,

枪腾光蟒,马跃欢龙,前三十个回合,燕青一枝枪纵横飞舞,还能与曾涂斗个旗鼓相当,三十合后,就只办得招架遮挡,一时落尽下风,还好曾涂听了史文恭的叮嘱,枪上适当收力,不为已甚,所以燕青还可以抵挡得住,

燕青见情形不妙,拉马往下一败,要使霸王回马一字摔枪式,曾涂不舍紧紧赶來,两马追逐间,燕青心头的怒火也渐渐平了下來,思忖道:“史师叔虽然言语间有些无礼,但真动起手來,却极有分寸,若这位曾涂师兄有心伤我,我早已溅血多时了,如此看來,他与主人之间,应该只属意气相争,并非不共戴天的仇恨,”

想到此处,心头便是一动:“师兄弟两个,若因一时的龌龊而一个记仇,一个内疚,就这么葫芦提地过下去,空活百岁也是无趣,我何不将计就计,借四泉哥哥之手,将主人引到青州來,那时师兄弟老哥俩相会,只消我在旁边劝解着把话说开,一天云彩也就散了,岂不胜过彼此不相往來,白蹉跎了两个英雄,”

主意打定,燕青一声喝,猛然回马,枪随马转,一枪杆向曾涂背后扫去,

这一招霸王回马一字摔枪式,讲究力道刚猛,一决无回,先在气势上凌人,再于招式间求胜,但燕青此时心中早无怒意,倒唯恐这一枪伤到了曾涂,所以枪下留情,眼见这一枪來得虽快,却不免失了霸王枪的神髓,画虎不成反类犬,

曾涂哈哈一笑,一个后仰“犀牛望月”,后脑勺直贴到了马背上,燕青这一扫擦着鼻尖儿过去,曾涂这一下纯属炫技,若他只是向前俯身倒也躲得轻巧,但他偏要向后仰身,若一个拿捏不准被燕青一枪杆扫到天灵盖上,打死未必,打傻却是大有可能,

燕青真正马上临敌的经验实属空白,曾涂弄险面不改色,他自己倒心悸起來,收枪时一下子显得手忙脚乱,曾涂看得分明,心下暗暗好笑:“这个小燕师弟心慈手软,只当去考状元,做翰林,上战场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心里想着,人已经一个挺身坐直,腕子一翻,也是一记霸王回马一字摔枪式,回敬燕青,燕青只听背后烈风不善,再想闪躲已经來不及了,无奈只好往马脖子上一趴,气凝后背,准备凭一身好皮肉硬抗这一枪,

曾涂这一枪,猛烈凶狠,兼而有之,燕青挨上一下,非抱鞍吐血不可,在梁山阵上众人惊呼声中,却听曾涂哈哈一笑,枪势一沉,正抽在燕青身下战马的后胯上,那马替燕青受了委屈,哪里肯依,吃痛之下“唏溜溜”一声惊嘶,泼开四蹄,驮了燕青飞一样蹿了出去,拉都拉不住,

却听曾涂放声大笑,笑声揶揄:“小师弟,得罪得罪,做师兄的不送了,”

燕青这时哪里顾得上理他,拽着判官头提着缰绳手上加力,虽然把马脖子都勒歪了,但那马儿跑得却更欢了,百忙中扬声向西门庆这边叫道:“四泉哥哥,小弟这里拜托你的妙计了,”音犹在耳,那马星丸跳掷一般,抛了战场征尘,闪得踪影不见了,

这匹马不向官军阵上跑,不往梁山阵上跑,却沿着两军交锋的空白地带直蹿出去,不一会儿的工夫,早把杀斗场甩得远了,见四下无人,那马更是翻蹄亮掌,一阵风般只是往前刮了去,到此时,燕青也只好由它,不过心中对马伸先生教诲的那一句,,“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心若平原走马,易放难收”,,又有了更切身的体会,

跑了半晌,这马虽然已是运动得通身见汗,却偏偏不肯慢下來,还是一个劲儿地冲刺个不休,这时道路渐渐崎岖,原來这一路直向东南,竟冲到了山区里來,道路既然难行,这马也就跟着跳高窜低,燕青在马背上也是跟着东摇西摆,苦不堪言,

百忙中听到前方水音响亮,那马也是精神陡振,跑得更加快了,转过一处山嘴处一个大弯,猛见前方一条阔河在望,那马一声嘶,口鼻间白沫纷飞,一头往河边所了过去,

燕青吓得魂飞天外,倒不是他怕这匹马发起疯來,临清流而萌短见,就此将身赴清池,连累自己送了性命,,要知道他在大名府一住多年,夏汛时漳河水中弄潮,就有他燕青燕小乙一个,,他怕的是马头前方居然有个青衣女子,挽了长长的秀发照水临妆,按这匹疯马的速度,也就是几呼吸的工夫,那女子就只有垫马蹄子的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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