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外斗外行内斗内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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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龙马今日驮了主人闯阵。连挫强敌。其中大部分的力道。都由它默默地替主人承受了下來。尤其是史文恭与鲁智深、武松兵器冲撞时的那两番冲击。最是厉害。朱龙马虽然神骏。但连番山崩峡倾般的车**战之下。竟无片刻喘息之机。挥汗如雨。气喘神疲。最后终于油枯灯尽。

战马是一种高傲而高贵的动物。战场上真正死于创伤的战马虽多。但更多的战马却是驮了主人奋力驰骋。精疲力竭后兀自马不停蹄。因此活活累死的。多少绝境中。忠诚的战马掩护着它们的主人脱离险地后。它们却再无余力踏出最后一步。就此永远地倒在幽冥与战场的边界上。

抱着逝去的朱龙马。史文恭蓦地里放声痛哭。一条独闯千军生死锋镝面不改色的汉子。此时却哭得象个丢失了玩具的孩子。。孩子把玩具当朋友。大人把朋友当玩具。

“朱龙。朱龙。是我。是我杀了你啊。。”其声也悲怆。痛泣之下。竟是语不成调。梁山众好汉远远听着。自西门庆以下。无不心头恻然。本來不少人暗中还不服史文恭。觉得他们曾头市只是仗着快马精骑取人。算不得英雄好汉。但此时听其人如此放泣。一时亦不禁茫然若失。

西门庆叹道:“能及于马。必能及于人。如此有情有义的性情男儿。真神将也。”下马一揖而退。

梁山众好汉默不作声。尽随西门庆下马行礼。然后牵马而回。

曾家五虎围在史文恭身边。亦是黯然神伤。对于他们这些生下來就与马儿相亲昵的牧马世家來说。爱马倒毙于眼前。比亲人伤逝也差不了多少;单廷珪、魏定国与曾头市相交日深。知道史文恭的性子。明白不劝白不劝、劝了也白劝的道理。二将对望一眼。都叹气摇头。魏定国便命人打了白旗。去战场上去寻找求助自家因受伤而难于行动的弟兄。梁山阵上也派出了讲武堂下军医堂的人手救死扶伤。双方沉默着各自忙碌起來。

一片伤逝的哀静中。战场上只余史文恭低沉暗哑的痛哭声。在风中回响。

七个兵马都监远远看着。窃窃私语。均说死了一匹马就如此大张旗鼓地嚎丧。实是大大的可疑。他们今天率队与呼延连环马交锋。贪生怕死之下。一触即溃。唯恐梁中书见责。就先打定了移祸江东的主意。

于是七人抢在头里來见梁中书。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先道:“启禀大人。今日我军与贼战。本已占了胜势。但后來两下打平。实因中间有许多蹊跷处。”

梁中书侧目道:“有何蹊跷。”

郑州兵马都监陈翥便开始启发:“回大人。。那曾头市史文恭何德何能。竟有单骑冲阵的本事。其人冲入梁山大阵后。旗幡杂乱。金鼓喧天。谁知他在里面与贼人说了哪些话。又做了些甚么。小将们奉大人之令。舍命与他曾头市做接应的时候。却只听到梁山阵上有传令兵大叫甚么‘西门庆头领有令。洒开阵势。放曾头市众人马出阵’。大人您想。凭什么西门庆在大战之中。会放敌人出阵。”

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愤然道:“更有甚者。曾头市人马出阵后。坐视我等与呼延连环马交锋。不加救应。以致我军挫锋折锐。其心实叵测也。”

更有许州兵马都监李明替梁中书叫起屈來:“梁山西门庆相约停战时。若晓事的。就应该想到这里是梁大人当家。停不停战。由梁大人说了算。偏有那些蛮子。居然两军阵前大言不惭。妄自替大人做主。。曾头市之人。何目中无人。竟敢跋扈如此。。”

邓州兵马都监王义冷笑起來:“更有甚者。双方停战之后。曾头市史文恭与那梁山西门庆揖礼酬答。他们可交好得紧呐。我等遥见心疑。放出探马近前逡巡时。那史文恭见势不妙。竟然趴在一匹死马身上放声痛哭。。如此丑态。亏其人做作得出來。”

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忠谏道:“想大人待那曾头市有恩有义。但这世上。忘恩负义之人在所多有。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莫受奸徒的蒙蔽。”

嵩州兵马都监周信最后总结道:“今日之战。其冲阵也蹊跷。其突围也诡异。其中谜团。还望大人明察。”

听这七人分进合击。字字句句都直指曾头市。梁中书涵养再好。这时也忍耐不住。当下拍案而起:“你们。不要太过份。今日尔等虽临敌失利。但胜败本属兵家常事。不骄不馁即可。。可是尔等为求自身脱罪。就不惜诬攀好人。以遮自身过失。如此禽心。与山鬼何异。”

被梁中书一言直指胸臆。戳中己方痛处。七个兵马都监都低了头。噤若寒蝉。

梁中书恨道:“官军殊少操练。临敌上阵无用。幸有义民愿为本官分忧。不计生死。捐躯报效。今日一场大战。尔等目睹后不说自惭。知耻而后勇。反倒摇鼓起唇舌。计算起忠勇之士來。。我问你们。陷了曾头市。与你们有甚好处。沒了他们时。这推锋及刃的勾当。你们有那个胆量和本事去独挡一面吗。”

七都监听到要让他们去跟梁山独当一面。都是汗流浃背。第一时间想起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的那具无头尸体。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灵机一动。出列跪下道:“大人。小人有下情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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