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苦海难渡(2 / 3)
了他的一生,让他日夜痛楚,如坠地府深渊……
恩怨交缠,本以为只在心间,却不料今时今日,竟再见了他的容颜
鬼厉心神激荡之下,竟是有些站立不住,头晕目眩,身子向旁边倒去便在此时,一只温和带着暖意的手从旁边伸来,扶住了他,同时熟悉的一股气息,正是佛门真法大梵般若,从那个手心传来,浑厚无比,将鬼厉心头冲盈激荡的血气缓缓平服下来
“阿弥佗佛,小施主,你不要太过激动,保重身体要紧”普泓上人平和的声音,从旁边轻轻传来
鬼厉如从梦中惊醒,一咬牙,深深呼吸,放开了普泓的手,重站直了身体,然而,他的眼神,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普智的脸庞微光中,普智祥和的脸上,那丝痛苦神色,仿佛是深邃了
普泓上人在一旁,仔细端详着鬼厉,在他眼中,这个年轻人此刻痛苦而多变的脸庞在微光中变幻着,此时此刻,鬼厉仿佛再也不是那个名动天下的魔教妖人,而只是他眼中一个痛苦的凡人,就像是,多年前那个少年
他轻声叹息,目光沉沉,转头向前方普智看去,缓缓走上前,凝视着普智的脸,低声道:“师弟,你生前最后遗愿,做师兄的已经帮你做到了,师兄无能,当年救不了你恶因出恶果,自债需自尝这是你当年自己说的,愿你早日放下宿孽,投胎往生阿弥佗佛”
他合十对着普智遗体,行了一礼,然后径直向外走了出去,临将出门的那一刻,他淡淡道:“小施主,我想你也是想和普智师弟单独呆一会罢我在前面禅室之中,你若有事,过来找我即可”
鬼厉没有说话,似乎充耳不闻,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微光中的普智僧人了
普泓上人叹息一声,拉开门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屋子之中,一片寂静
鬼厉慢慢的,慢慢的移动脚步,一点一点向普智走了过去他像是在恐惧什么,有些不知所措,明明他曾经那般的切齿痛恨,可是为了什么,这个时候,他心头竟是涌出无限伤悲
那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生气,却又仿佛一直在等候什么的样子,甚至在他带着痛苦之色的脸上,似乎有一份渴望与期待
鬼厉慢慢走到他的身前,盯着普智,双手慢慢握紧,指甲都深深陷入肉里,可是最后终究还是松开了他像是失去了倚靠,一身无力,就这般,悄无声息地跌坐在地上,坐在普智的身前,一言不发
微光闪烁,照耀着普智和他,两个人的身影
光阴,在这间屋子里停顿了,时而倒流,时而跳跃,却终究不改的是两个怎样的心灵?
纵然是一颗还在跳动,一颗已经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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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晨钟,再一次的敲响,回荡在须弥山的每一个角落,悠悠扬扬,将人从梦境中唤醒,却又有种能将人从凡尘俗世里带走的滋味
须弥山顶,小天音寺,寂静禅室之外,响起了敲门声音
普泓上人扬眉,随即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是法相么,进来罢”
法相应声而入,走过来向普泓上人行了一礼,看他脸上,却似乎有一丝担忧之意,道:“师父,已经整整过了一日一夜了,张施主他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普泓上人摇了摇头,道:“宿世孽缘,一世情仇,哪里是这么容易看的开,放得下的”
法相合十,低声道:“是”随即皱眉,向普泓上人道:“师父,我是担心小屋之中有‘玉冰盘’在,虽然可以护持普智师叔法身不朽,但至寒冰气,却对常人大大有害而且张施主他重伤初愈,又是心神大乱痛楚不堪,万一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我们如何对得起普智师叔的临终交代?”
普泓上人淡淡道:“无妨,我昨日已用大梵般若护住他的心脉,再加上他本身修行,寒气虽毒,料想已无大碍”
法相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合十道:“原来如此,弟子也放心了”
普泓上人点头,同时向法相看了一眼,道:“我看你对这位张施主十分关怀,虽然有当日你普智师叔临终交代,但于你自己,似乎也对他另眼相看罢”
法相微笑道:“师父慧眼,的确如此”说着他似回忆起往事,叹息一声,道,“不瞒师父说,自当年与张施主初次见面到如今,已是十年光阴匆匆而过十年来,弟子佛学道行或有小进,于人生一世却如婴儿行路,几无变化惟独这位张施主,观他这一生,惊涛骇浪,波澜起伏,大悲大苦,恩怨情仇,佛说诸般苦痛,竟是让他一一尝尽了”
普泓上人微微动容,合十轻念了一句佛号
法相又道:“弟子也曾在夜深未眠之时,想到这位张施主,亦曾以身相代,试想这诸般苦痛发生在弟子身上可惜弟子佛学终究不深,竟是怖然生惧佛说皮穰,终究不过尘土而已,惟独这心之一道,重在体悟每每念及此处,想起张施主一生坎坷,如今竟尚能苦苦支撑,弟子委实敬佩”
说到此处,法相突然神色一变,却是向普泓上人跪了下来普泓上人一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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