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夜袭与风雨（1 / 4）

春雨连绵不尽。

柳十四在雨中一步一步走着，头上的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容。即使是现在，他还是不习惯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中。这条小路并不坎坷，柳十四的脚步声混合着雨声传入自己的耳中，以及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柳十四已经走了很久，身后的人也跟了很久。

终于柳十四停了下来，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别来无恙。”身后的人道。

柳十四没有说话。

“我还要谢谢你当日的不杀之恩。”身后的人笑道，他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脸，陆平羽。

“不必了。”柳十四道。

“你一定要接受，不然等会我可能会手下留情。”

“好，我接受。”柳十四转过身。

“或许我还应该向你道歉，因为我骗了你。”但他的脸上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你也不必。”

“你的目的已经快要达到了。”

“什么目的？”

“你的仇人不就是先生吗？所以你的名字才会叫柳十四。可是我不会让你那么做的。”陆平羽叹了一口气。

“你拦不住我的。”柳十四道。

“可是我已经站在你前进的路上了，这条路很窄，容不下两个人。”陆平羽露出笑容，“你已经走得太远了，我必须拦住你。”

“你不需要站在那个人身前，因为没有必要。”

“不错，可是我想站在他的身前，为他挡住刺向他的剑。他是我们的希望，是一切的源头。我是一个孤儿，是先生救了我，教我用剑，以及做人。不仅仅是我，还有我们，死在你剑下的那些人都是。”陆平羽在谈到先生的时候，脸上似乎焕发出光芒，“我知道你的剑法，我也知道它的破绽。你师父那突然的一剑没有杀死我，你也不行。”

柳十四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陆平羽继续笑：“我知道你那天之后杀了很多人，很多用剑的高手，这些胜利带给你无尽的自信。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的剑也和他们的不一样。”

他慢慢地拔出手中的剑，“陆平羽在此，请赐教。”长剑方出，风华尽显。陆平羽人在雨中，他的剑和他的人一起飞了过来，眨眼间已来到柳十四面前，离他不过五尺。

柳十四猛地拔剑，剑去如流星，他的手腕在空中连抖三下，一剑三叠，分刺陆平羽眉心、咽喉和胸口。看着这一剑，陆平羽却突然笑了，他的剑猛地收回又刺出，后发先至，也是同样的三剑，只不过比柳十四的更快、更急！

柳十四的脸色变了，对付快剑，唯一的方式就是比它更快！他的剑势已颓，陆平羽的剑却乘势而起，唰唰唰又是三剑，和上一剑一模一样，陆平羽所使的也是二十七连环！不，比二十七更快！

柳十四从未看到别人使这一路剑法。

以快打快，柳十四的剑已慢了下来，对他的剑来讲，慢就是死！

他的表情变得面如死灰，手不停地颤抖，手中的剑在连环快剑下左右支拙。陆平羽的脸却因兴奋而涨红，呼吸也因连番的急攻沉重不堪，更快的剑也意味着更累！

柳十四的剑已被绞死，甫一刺出，便被打回，但他的眼睛却如有流星划过，他大喝一声，手腕处如暴涨一节，他的剑也跟着暴涨！

快！

没有任何一个词来形容这一剑的快法。柳十四的剑已肉眼不可寻，只见剑影留痕，在空中发出尖鸣的叫声，他的剑就像脱胎换骨一般，甩掉不必要的累赘，在他的手中只有剑，只有快！

第一剑！在空中连击三下，每一下陆平羽的心就猛地跳动，他的剑也随之跳动，几乎便要脱离他的控制！柳十四的剑比他的六剑还要快！

然后是第二剑，陆平羽的剑从剑尖处开始断裂，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中的一切，全身的血液猛地冲向头顶。

第三剑。

这三剑转眼之间便已刺完，柳十四手中的剑停了下来，垂在手中，他急促地呼吸，双眼泛红，手腕处如火烧一般发红。这是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自然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陆平羽双眼圆睁，他能感受到眉心、咽喉和胸口处各有一个血洞，鲜血止不住地流出来，流遍全身。“我没想到，这套剑法居然还能变得更快，这一定是你想留到最后的绝招。”

陆平羽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鲜血随着他的步伐淌落，他捂着喉咙处的伤口，声音颤抖着：“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柳十四看着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悲哀蔓延上来，他知道陆平羽会求他什么，他一定求他别去杀柳十三。但是他道：“我不会答应你。”

“能不能把我的尸体送到燕园，那里是我生活的地方，我也想在那里结束。”陆平羽突然苦笑了一下，他的笑容有些勉强，然而在鲜血中却显得更加鲜艳，“真是麻烦你了。”

柳十四悲哀地看着他，看着他倒下，倒进雨水中，然后自己也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