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祸起萧墙(2)(1 / 3)
眼看大家捋臂将拳,闹不好真得吃个大亏,毓启连忙几步窜上前,对诸位抱拳作揖,嘴里说些讨饶的话。看他示了弱,怒气未消的金文辉又把目光转向沈紫,由头到脚将人打量个遍,又煞有其事地朝毓启使了使眼色,表情仿佛在说你们私底下的勾当我全知道,还敢不老老实实的。
领略深意的毓启生怕他嘴上缺把门的,赶忙把这位爷拽到一旁附耳细说。傻愣在身后的沈紫一见这光景,红着脸避开,却挡不住余下看客神色中各自袒露的轻薄挑达。盼好戏的心态无非男女,他们等的不过是戏文里常有的,痴男怨女闹将起来一拍两散的戏码。奈何毓启没让他们如愿,便由起初的热切慢慢冷却,继而化作嘴边轻慢的一哼。
处在风口浪尖的沈紫,拗不过想跟毓启道谢,或者话别的欲念,到底是留了下来。她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后会都未必有期,又何必话别。可真要走了,又有些不舍。总有股念头不断撺弄自己,再多留一阵,至少得和他说上话。至于说什么,她不知道。为何一定要说,她更是解释不清。往常母亲嘴里时常提醒女人要守的分寸仪态矜持,此刻统统随着松花江的水一并封冻,顽固不化。
她一面替自己过多的热情感到羞耻,一面为了掩饰这点小盘算,故作亲昵地去摸毓启的狗,想着手头有点事干,才不会被人一眼看穿。她捏着狗儿肥厚的肉爪,眼光不停往另一头飘。磨到最终没了耐性,干脆和狗儿握爪道别,权当它顶替了主人。
沈紫因为被人抢先叫走唯一守在江岸上的洋车,一时间只能留在岸边再等一等,这一等便等来了随后追来的毓启。
毓启气喘吁吁地白了她一眼,反倒抱怨:“你这个人真不地道,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害我一顿好找。”
“我也,关我何事。”差点说漏嘴的沈紫连忙改口。虽然遂了愿,但她偏要将这份欣喜遏制,至少不能肆无忌惮的从自己的眉梢,眼角,嘴巴边逃逸出来。她要强的板着脸,说不上高兴,也并非冷冰冰,总之不会让人一看见便浮想联翩。
她顿了顿,“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毓启真被这话拿住了。他捋捋下巴思忖了半天,忽然眼睛一定,诧异地说:“嗬,被你这么一问,我还真就没闹明白,这两条腿几时跑到了这里。”
“难道它们还能从你身上卸下来,自己跑来?”沈紫没憋住笑,一笑又着急掩饰,撅起嘴反驳:“你净胡扯!”
毓启笑而不语,眼神不知不觉留意起她的棉鞋,发现鞋帮子被雪濡湿了,不免关心地问:“鞋帮子做得太薄,又是布面,踩几下雪就湿了。如何能走?可别冻坏了。”
“不碍事,走动走动就热乎了。”
“那不成,这还没出寒天呢。”他招招手,唤来府中的车夫,嘱咐车夫务必将人平安送到。
沈紫不敢贸然领情,作势要走。见她如何都说不动,毓启豪气的将人拦腰抱起,直接送进车内,又取来俄人织的毛毡裹在她腿上。沈紫怔怔地望着他,有一瞬间竟是出了神。
一切妥当后,毓启正欲合上车帘,忽然他意识到什么,一个转身整个人往前倾,阳光照射下来的影子顿时笼罩住手足无措的沈紫。
“头先你问我为何会来,当时确实没想到。这会儿我想到了,因为你还欠我一个名字,你的名字。”他莞尔一笑,沁人心脾。
“我……”沈紫欲言又止,是因为她也想到为何要留下来。
原来,她还欠他一个姓氏。
“怎么?不想说?”
“我叫……”寻回丁点底气的沈紫高高昂起头,笑了笑:“无名氏。”趁毓启一晃神,她立即放下车帘,将他重新隔绝在外。
反正,她知道他叫毓启。爱新觉罗?毓启。
***
或许是一路颠簸的关系,下车后沈紫顿觉身上散架似的酸胀。脚也像僵了,刚蹦到地上还没什么知觉,再过一会儿便钻心的疼。这时她看见丫鬟舒儿低头从家里出来,一门心思盯住手里的汤碗,慢慢挪着小碎步荡到了邻居门口。舒儿喊了几声,只见邻居家的木门拉出一道缝,一名俄国妇人探出被棕红色头发覆盖大半的脑袋,充满疑惑的双眼几乎被日益鼓胀的面颊包围起来,若不是天生高挺的鼻子做出分割,或许从别的角度看过去那仿佛就只剩下两团肉。
两人比划了一阵,俄国妇人才了悟的哦一声,伸出像是搁被窝里发酵了一整晚的面团般的手掌。那不算小个头的汤碗俨然成了她手里的玩物,仿佛她再仰脖子多喝几口,便可见底。
俄国妇人咂了咂嘴,表情有些为难。她示意舒儿等一等,很快从屋里拿出两颗西红柿,又是一阵比划。听到这里舒儿才恍然大悟,不断躬身表示感谢。回身的时候,沈紫连忙唤住她。
舒儿见是沈紫满心欢喜地跑过来,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还以为受了伤,紧张地上下扫视。
沈紫摆摆手,“没事没事,脚有点发麻,还没缓过劲。”她往汤碗里看了一眼,两个西红柿躺在里面,好奇地问:“你之前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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