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城夜行(1 / 2)
秋风瑟瑟,距离京都荥阳千里之外的石城,满城落叶。
“十五年前的一宗离奇屠城案,令这座五万人口的小城一夜之间血流成河,不见一个活口。在青州,这城可是出了名的鬼城,一到傍晚时分,就听到满城鬼叫,吓人得很,就是粗粝汉子,都不敢靠近。小兄弟,你真的要去这鬼地方?”驿道上一酒家小二装扮的中年男子问道。
在石城百里外,即便是设有一驿道,愿意在这道上开店卖酒水的,也就独这一家,店家掌柜和小二同是一人,一人一舍撑持着微薄的生意。
“老板你有点说得不对,当年屠城后,石城还有一个男婴存活了下来。”一黑衣长衫男子慢悠悠地喝着一杯比寻常驿道望子下要货真价实的酒水,淡淡说道。
小二显然是第一次听闻此等说法,有些愣了愣,打量了一下身前这位年约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说话神情不似玩笑,打了哈哈道:“客官,我路七在这里也做了五六年生意,你这说法,我还是头一回听。这种血葬了五万鬼魂的凶城,那婴儿能活下来,恐怕也是鬼婴。”
黑衫男子闻言微微一笑,抬头望了一眼前方渐渐入夜的石城,将小杯白酒一饮而尽。
“那老板你看我,像那鬼婴吗?”黑衫男子说话音量不高,听在小二耳中,却瞬间惊起了一背脊凉气。待他吞咽一口唾液,扭头看向那小方桌时,却发现除了一个小酒壶和粗陶酒杯,凳子上空无一人。小二打了个寒颤,口中碎碎念着些断续不成文的经咒,大步走过去收起壶杯,一声轻微磕碰,自那酒壶边滚出一颗碎银。
“吓死人了,还以为没入夜就撞鬼了。”小二抓起银子,往嘴里咬了咬,再掐了一把大腿,确认会生疼,便放了心。前后望了一眼驿道,除了两排阴森森的杨树,便是空廖一片。这里平日里连送报递信的官爷都懒得停留,若非他这小茅屋里藏得几两好酒水,能吸引些酒虫下马,恐怕大家都宁愿再跑百里才歇息。
“这大活人的,怎么一个转眼就不见了呢,真邪门。”小二嘀嘀咕咕,把桌椅往回搬便收了档。趁没入夜,赶紧往回前方的小村庄。他一个人可不敢在此过夜。
几个瞬息的功夫,方才还在驿道上喝小米酒的黑衫男子,此刻已经出现在石城门下。随着暮色渐浓,一道道黑气缠绕着石城破败的木门,有若滚滚黑烟。在寻常人看来,或许只是一片朦胧不清的阴气,但看在这位少年男子的眼中,却是一股股血水沿着城墙砖缝里渗透而出。
突然,一道黑矛自城上飞射而出,黑衫男子举手一格,那黑矛却两下扭曲,张开了一道血腥大口,咬在了少年的小臂上。黑衫少年看都不看,轻轻一抖,那把血口黑矛便碎作一片散光,破碎无踪。随着少年一步步朝着石城大门走去,铺天盖地的黑矛压空而下,在城门前刺了一个密密麻麻的黑球,但随着红光一闪,尽皆化作一道道白烟,在秋夜的凉风里消逝。
“三天前,骆家庄两百多口人命一夜之间离奇死亡,两百多口鬼魂被收走。不要告诉我,这和石城一点关系没有。”黑衫男子停步在石城门外,右脚踢了踢靴下的枯叶,露出一个闪着淡淡金光的奇异图纹。
“哈哈,白无期,十五年前整座石城因你一人陪葬了五万条人命,五万只阴魂不得超生,骆家庄区区两百多条冤魂,和你那大手笔比起来,算条毛啊。哈哈哈。”城内发出一阵阴冷笑声,听在寻常人耳中,恐怕要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武城主,当年若非你贪得无厌,岂会惹来这横祸,我白无期第五个百年再入轮回,世间多少个沙场乱葬荒墓不可,为何偏生便落到了石城?六道门为苍生猎灵,而你偏要把霉头触到了残缺的玄轮上。”黑衫少年右脚碾转几下,那金色的图纹光芒再盛几分。
“哈哈,我去你的六道门,为苍生猎灵,我呸!你以为布下了超生灵阵,石城内的五万冤魂便不会化作怨灵,不要忘了,你是身负五万鬼魂阴气出生的鬼婴,就算你白无期有六道门气数加持又如何,还不是得一年回一次石城来吸取鬼气,你一日不破除这鬼咒,今生便休想修复六道玄轮,而下个百年,哈哈哈,你白无期能不能轮回投胎,还不是个准数。”城内鬼音森然,整个城门阴风阵阵,刮起满地落叶,露出地面一环闪闪发光的金色图纹。这便是武城主口中所言的超生灵阵了。
白无期始终脚踏超生灵阵图纹,站立在石城门外,未曾往破败的城门更进一步。卷起落叶的阴风缠着道道细微的黑气,白无期左手一转,尽被吸附在其手背上,扭扭曲曲凝成了一个奇怪的黑纹,在手背上稍作扭动便渗入到肌肤之中。
从十岁开始,每逢石城五万生灵的祭日,也就是白无期的生日,他便要回石城一趟。当年出生之时,一道鬼符植入到他的左手中,随着他十岁那年的前生记忆苏醒,这道鬼符便有如毒瘾,缠在了他的肌脉之内,硬生生地横在六道玄力之间,形成一个诡异的平衡。这道鬼符倘若骤然消失,那体内庞大的六道玄力便要将其撑得爆体而亡。
随着白无期将鬼气吸如左手,满城阴风骤停,那狂卷的落叶便碎成一片枯灰。白无期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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