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喜忧参半(4)(1 / 3)
下午安排的是一个山区乡镇,这也是齐天翔特意要求的。尽管山区在河阳县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却也是他关注的一个类型。
灵山山脉横亘在河海省中部的平原之上,仿佛是平地隆起的一座山包,将河州市和清河市自然分割开来的,就是灵山巨大的山脉,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更明显的界限就是发源于灵山的陵水河。河阳县的山区就处在灵山山脉的浅山区域,大范围的山地还是在清河市境内,但即使是浅山区域,也与平原地区有着很大的不同,而生活也就有着不同的艰难。
郭村处在大山深处的一处山坳里,是河阳县为数不多的贫困地区,全村人口不过四十余户,生活困难的就占到一半以上。由于事先通知了山湾乡,齐天翔他们的车队到了村口的时候,山湾乡的乡党委书记、乡长,以及郭村的支书、村委会主任等一行人,都在村口静静地等候着。
随着冯俊才的先导车缓缓停下,小王也娴熟地将车靠近路边停了下来,齐天翔等冯俊才殷勤地打开车门,才慢慢地走下车来。
“齐书记,咱们只好在这里下车了,村里的地方太小,车子进去不太容易停放。”
冯俊才恰如其分地把停车的理由说得很简单,其实齐天翔知道,冯俊才这样轻描淡写地说明,只是为了掩饰车队的豪华与贫困村子的巨大反差,也是为了不引起村民的反感,心里很是为冯俊才考虑问题的周到赞赏,就微微地点点头,耐心地听冯俊才介绍山湾乡和郭村的干部,笑着与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在他们的引领下,慢步走进了村子。
相对于平原村庄村口耸立的牌坊样的村名牌匾,郭村的牌匾简单了许多,只是在村口一个大榆树上悬挂了一块大大的木板,上面墨汁写着“郭村”的字样,显得简单,也透着简陋。
村委会更显得寒酸一些,两间低矮的青砖瓦房没有院门,没有院墙,就这么**着迎接着关注的目光,门两边悬挂着白底红字和白底黑字两块牌子,代表着村两委的存在,也预示着这里是全村的中心和主心骨。
齐天翔的心情有些沉重,如果说山下看到的清荷村和举办奢华婚礼的河西村,代表着两种不同形式的现代村庄的话,这里似乎还远远停留在遥远的过去,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还不如过去。以往的村两委的前身大队,不但拥有绝对的权利,是真正意义上的村庄中心,而且还是有着凝聚力和地位的所在,是党和政府存在的象征,现在尽管牌子还在,但权利和向心力却名存实亡。集体经济有一定基础的村庄还要好一些,山区和贫困地区的村两委,存在只是一种形式,或者只是一种必须,实际中也许还不如过去的宗祠和家庙。
远的不去对比,全国区域内的东西部差距,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的差距,以及由经济发展带来的地域文化和安全方面的问题,必将带来更深刻的社会分化或变革。但这是社会学、经济学,以及政治学需要研究的课题,解决的矛盾,这是齐天翔所难以涉及的,也是暂时考虑不到的问题,尽管也曾忧心忡忡,甚至有过深刻的思考,可毕竟离得很远,可以想也可以不想。但今天所见,这一切都清晰地摆在自己面前,需要自己的智慧来解决这些现实问题和矛盾,而且现实问题真实地考量着他选择,是留在过去,还是面向未来的不可知。过去的注定与贫穷为伍,现在的可能是清荷村的青山绿水,也可能是河西村的乌云蔽日,这都是发展带来的必然结果。
即使保持现状,结果可能会更可怕,同样在一个区域里,再小一点说在一个县域管辖下,郭村与清荷村、河西村的话语权可能一致吗?在地方政府的心目中能够一视同仁吗?贫困和富裕之间能够保持心态平和吗?能够互通吗?不会发生因经济而文化,因文化而地位的矛盾吗?
这些需要齐天翔的回答,需要他的思考和探索,需要他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但目前更需要的是时间,是探索的成本和样板。
看着齐天翔陷入了沉思,冯俊才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轻轻地说:“郭村是我们县条件比较艰苦的山区村之一,这样的村我们县有十几个,基本情况大致相同,都是山地多,耕地少,生产生活都存在不少的困难,大多的青壮劳力都外出务工去了,家里只留下老人和孩子,农业生产基本停滞了,更加剧了贫困的状态,发展生产、增加收入成了县里的首要问题。”
“有具体的思路和办法吗?”齐天翔慢慢地说着,似乎是问冯俊才,又仿佛是问在座的山湾乡和郭村的干部,“总得拿出具体的解决办法吧!不能总这样拖着,与山下的差距越大,今后的矛盾和问题也会更多,更难办。”
冯俊才很快明白了齐天翔话里的意思,没有想到齐天翔想的这么深、这么远,望向齐天翔的目光中蕴含着深深地钦佩,仔细地想着怎么回答,才能跟上齐天翔的思路。
“冯书记和向县长可没少往我们这里跑,乡里的领导也是经常过来,想了不少的办法,可都解决不了现在劳力少,收入少的问题。”村支书看冯俊才沉吟不语,就慢慢地接过话说:“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咬着牙再坚持几年,就会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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