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父子之间（1 / 3）

从奶奶的屋子出来之后，秦天的心情非常失落，原以为会是个快乐的团聚，没想到却无意谈到了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大概，所有人在说起它的时候，都无法平心静气吧。秦天甩了甩脑袋，企图把这种不安分的伤感摆脱，但是却有些不太理想。不论如何，秦天还是快步走出了奶奶的院子，接下来，他要去拜访他的师父陈墨卿，这暂时能让他忘了它。

到了陈墨卿的院子里，秦天看见陈墨卿正坐在石凳上喝茶，看上去悠然自得。陈墨卿似乎早就料到秦天会来，因为石桌上已经倒好了两杯茶，一杯他自己正在怡然自得地喝着，另一杯乖乖的被放在空座前，等着秦天坐下来喝。

秦天坐到那个空座上，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然后微微一笑，说道：“师父，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墨卿看着秦天，淡淡地笑笑，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不过，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嗯。师父泡的茶还是那么好喝。”秦天小小地抿了一口道。

“睁着眼睛说瞎话。”陈墨卿微微瞪了一眼秦天，接着道：“茶都已经凉透了，还谈得上什么好喝不好喝。”

“不会啊，热有热的好喝法，凉有凉的好喝法。师父，您喝了这么多年的茶，难道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秦天调皮地笑看着陈墨卿。

“哦？”陈墨卿愣了一愣，恍然道：“你这小子倒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不过，你说得不错，不管是热茶还是冷茶，只要心意到了，自然都是好茶。也许是我执迷了。”

“嘿嘿。”秦天轻轻笑了一笑，接着又故作高深道：“有些事情还是旁观者清的。”

陈墨卿又笑骂了一句，过了一会，才问秦天道：“你就不想跟我说说，这几天，你们去樊城发生的事？”

秦天忽然脸色变了变，兴致顿时低了许多，沉声道：“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一些没意思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这一趟没有出门。”

“你是说你宁愿不替师父请缨？”陈墨卿道。

“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秦天以为陈墨卿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陈墨卿笑着打断秦天，摆了摆手，道：“好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是跟你说着玩的。对了，我听回来的人说，你们这一路上不太平？还跟别人交战了？”

秦天无奈地点头，说道：“嗯。还是很多次。先是二虎山的山贼，然后是青龙帮的人，最后还有洛家商行的人，那是最凶险的一次。”

说到最后，秦天明显神情黯然下来。

陈墨卿明白这个徒弟的心情，和秦天相处这么久，他当然看出来了，秦天天性善良，不喜争斗，所以这一路上的事情肯定让他感到苦恼。所以，陈墨卿决定要和秦天好好谈谈。

“尽管很凶险，但是，你最后还是赢了，把所有人都安全带了回来。”说到这个，陈墨卿对秦天还是感到非常骄傲的。

然而，秦天却低着脑袋，说道：“并不是所有人。还有好几个伙计死在了路上，很多人都受了伤，包括马叔，还有小武。”

陈墨卿看出秦天的感伤，甚至还带着自责，于是劝解道：“小天，你已经尽力了，那不是你的错，他们不会怪你的。”

“不，如果我早点出手的话，也许小武就不会受伤了。”秦天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

“我们谁都想不到事情会怎么发展，只有等到它真正发生了的时候，才知道对或者错。有些事情，总是会有遗憾。你不必太过于自责。”陈墨卿安慰着秦天。

秦天终于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所有的心事都吐露出来，说道：“我看到小武受伤之后，心里充满了愧疚，对洛春的痛恨更加深了。我本想杀了他，为小武报仇的，可是，最后我终究没有下得了手。我知道，如果赢的人是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但是，我就是下不了手。师父，我是不是太软弱，太无能了？”

陈墨卿把手放在秦天的肩膀上，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语重心长地道：“小天，你一点也不软弱，更加不是无能，相反，师父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勇敢和善良的人。”

“但是，所有人都希望我把洛春杀了。”秦天的眼神里带着疑问。

“那是因为当时仇恨已经蒙蔽了他们的双眼。但是这也是你最珍贵的品质。小天，你知道吗？这世上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你这样，宽恕你的敌人，人们对待敌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无情地报复。你要一直把它保持下去，因为，宽恕恰恰是最难学会的品质，而你天生就有。将来，你注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秦天又把头低了下去，声音也小了许多，道：“如果活着就是不断地杀来杀去的话，我宁愿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我的家人，朋友，还有师父你。”

秦天终于抬起头来，紧紧地望着陈墨卿的眼睛。

陈墨卿被这种眼神感动了，虽然里面也包含着惶恐和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陈墨卿忽然在心里想，或许，这将成为秦天一直走下去的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