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鹭洲之门(跪求点击、...(1 / 2)
母亲追龅牙根追出一里多地,无果,折回时与那爱热闹的邻居相撞。她慌忙丢下棒槌,拉住那邻居手臂,温情无限的说:“诶诶,那谁家他爹,别走啊,再玩会,再玩会!”
那邻居推开母亲手臂,勉强笑笑,说:“恩,有机会,有机会!”说完,像躲瘟神似得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了。
母亲温柔贤惠。她伫立在那,招摇着多情的手臂对那邻居背影喊道:“想必这会儿妻儿老小定是在家等急了,路上一定慢点啊!”
“记得常来串门啊!”母亲这句话,就像石头沉入湖水一样,被黄昏淹没,无声无息。
龅牙根一走,小白便回来围着倒塌的羊圈汪汪狂吠。被赶的羊崽儿惊慌失措,咩咩叫娘。长胡子老羊母心躁动,咩咩唤儿。姬娃见弟弟抱着受惊吓的肥芦花回来,便大喊他过来帮忙。弟弟却先听肥芦花诉完委屈,对它一阵安抚。木架倒塌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待了,弟弟让肥芦花暂时先安全的卧在自己脚边,看到它眼睛微闭,渐有睡意,便轻轻拍它道:“睡吧,再不能被噩梦惊扰……下个好蛋……”说完,便扶住老羊,帮姐姐挤奶。
谁知肥芦花耷拉的脑袋猛地扬起,鸡眼怒睁,惊恐失色,对着弟弟“咯咯”乱叫。姬娃心想肥芦花活了多半辈子,没下半枚鸡蛋,应该算个灵物,也许它能看到凡人看不到的脏东西。弟弟却又轻轻拍起肥芦花的后背,对它抱歉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你,快睡吧!”肥芦花方安心睡去。
“我们,我没有说它啊?”姬娃问弟弟。
“哦,是因为我。芦花说谁跟它提下蛋的事它就跟谁急,甭说下好蛋了!”弟弟慌忙解释道。
“是吗?”
“恩,是!”弟弟肯定的点点头。
姬娃表情或者吃惊,或者不可思议。她盯着弟弟看会,突然想起手里的活儿要紧,便“哦”了声,继续低头挤奶了。
父亲送走爱热闹的邻居。他脚步匆匆,径自向后院药房走去,一会儿出来,肩竖挎一长绳粗麻布包,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放了几味药材。他自后院出来,进前院,在粗壮棠棣树下站立,看着姐弟俩挤奶。
见父亲不苟言笑,在棠棣树下伫立等待,姬娃未待奶汁子装满瓷瓶,就起身在腰间蹭了蹭沾满奶液的双手,又用袖口擦了擦面部,然后拿稳瓶间细颈处,奔至棠棣树下,抱起那几件衣物,对父亲说道:“可以走了,爹爹。”
“前面带路。”
“恩。”姬娃便在前面带路,父亲后面跟着。二人无话。小白仍忍不住回头对羊圈狂吠,却也跟了主人而去。
母亲赶走龅牙根,指桑骂槐指走爱热闹邻居,回至院门口见父女二人。她见二人神情言语都有不合,对姬娃说:“你呢,做儿女的,也希望理解一下父母之心,多站在父母的立场上想想。”她转身对父亲说:“女儿纵有一千一万个不是,总归是咱们女儿。什么事儿也该依着她些。”姬娃和父亲都未作任何回答,仍是姬娃在前,父亲在后,默默走了,但脚步匆匆。
弟弟走出院门,站立在母亲身边,目送着父亲和姐姐……最后他沉默一下,转身走进院内,走至那片狼藉的羊圈前,思考着是否应该重新做些栅栏,将羊圈扩大。那两个母羊崽子再多吃些草料,马上又会下出六只小羊崽子,六只、十八只、五十四只……妈呀,羊母亲、羊父亲、羊女儿、羊儿子,万羊奔腾啊,岂不是我家院子都遮不下了。还应该优先考虑下小芦花,没有房子怎能下蛋,连邻居家的公鸡都瞧不起它。那公鸡老爱骑在芦花身上,嘴对嘴,屁股对屁股。芦花不想让它骑,还不是因为没房子。如果在羊圈内,膻味重,环境脏乱差,影响性情,那些小羊崽子们也都能瞧得见,少儿不宜。如果在羊圈外,小白不乐意,又追又赶,又撕又咬的。归根结底,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是无房惹得祸……
“天都快黑了!”母亲嘟囔一句,转身进入院内,端起盐巴盆,在棠棣树下准备给晾晒的野物涂抹一层厚盐。野物的美味被盐巴深深封锁,沉淀,他们享受最温暖的阳光,最轻柔的抚摸,历久弥新……那是最用心的母亲为家人献上的最美味道,最好的礼物……
羊肠小径平坦,曲折,偶尔有碎石遍布,两旁青的黄的狗尾草高密。狗尾草丛内住着浅绿色促织,促织们吃饱喝足,个个挺着肥大肚子,晃着两根纤细美丽的触丝,摆动纱翼发出声响,开始为晚上的盛大宴会调试音色。它们听到临近的脚步声,它们嗅出那步子松松密密,深深浅浅,高高低低。大厅圆形顶部的草叶突然被压断,紧接着房倒屋塌,山摇地动,有只茸茸的狗爪子从天而降,压死它们那位演技出众的帅小伙,又有白色的狗头探进来。它们感觉那头部的鼻子冰凉但湿润,呼着热气,血嘴巨张,又将那位帅小伙的尸体叼走。一切都太快,促织先生们无法采取有效措施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而且它们的手脚被巨嘴流出的黏液牢牢困住,行动艰难。它们呼吸困难,它们心跳加速,它们四处逃窜,想逃离这场看似安静祥和但危机四伏的宴会……
有只油黄的野兔顺着羊径小跑一会,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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