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鹭洲（1 / 2）

白鹭洲滩多鱼美，水草丰盛，是姬娃姑娘最喜爱的去处。她喜爱白鹭洲的原因，但不止上面提到的，那里四季温暖如春，栖息着彩色鸟儿。那里高崖如天然屏障，将白鹭洲与世隔绝，如世外桃源般美丽。最关键的，白鹭洲生长着不计其数的芦苇，郁郁葱葱，不生不灭。她常择一高地，春意融融的坐下，浮想联翩。小白常趴在她身旁，做它自己的梦境。

蒸蒸水汽在苍苍芦苇间缭绕，她常看到骑高头大马的男人向她走来。那枣红色战马，膘肥体壮，喷着响鼻踏过水洲仄仄有声。那男人，手持弯刀，威风凛凛，又如恩父般慈祥。男人微笑着，向她伸出手臂，搂她在怀。战马突生两翼，扇动翅膀呼呼有声，带他们飞过高崖，带他们到美丽旷野。周围或繁花似锦，或枯草荒芜，或天崩地裂，或海枯石烂，他们相拥，看朝阳升起，看夕阳下落……

“汪汪……”小白浑身毛湿成缕，四蹄满泥，从水汽中跑来，朝主人连连叫几声。它见主人没有反应，便用嘴叼起主人衣裙，一阵拉扯，行为怪异。

“哎呀，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姬娃姑娘的美梦突然被打断，向小白责备道。小白仍是用力撕扯，不肯松口。

姬娃立刻明白了小白意思，大喊道：“你发现什么了，快带我去。”

小白便松口，在前面带路。姬娃跟在小白后面。他们拨开一层层茁壮的芦苇，露出香软泥土。下面长翅蚱蜢笨拙，划着纤细葱绿爪儿逃窜，不紧不慢。有紫色尖嘴鸟，衔着白色羽毛停在一芦苇笔直的茎上，斜着脑袋看下他们，又吃惊的飞走了。姬娃认识这鸟，富有爱情，会做美丽的巢。那些巢儿尽是用些坚韧有力的秧子草筑成，用白红羽毛装饰，周边全由秧子草缠绕在芦苇茎上，十分牢靠。巢儿坚固，数经历风吹雨打而不落。巢儿美丽，里面躺着洁白色红斑的蛋，是爱情鸟儿的结晶。

这芦苇丛云雾沼沼，高大没人，水汽和茎叶上的露水已将姬娃头发衣衫打湿。一向胆大心粗的姬娃，此刻心却突突乱动。她不断的将芦苇分向两旁，缓缓前行。

“小白你窜着芦苇缝隙，蹭着芦苇根儿，毫无阻挡的大跑，也等我一下。前面究竟有什么，或惊喜，或危险，小白你也给我暗示下。如今却留一个弱小女子在这芦苇丛内，我什么都不敢看，我什么都不敢想，我害怕。哦，小白，我听到你喊我了。听你的叫声，不像有什么危险，让我可以放心前行。再耐心等我下，天呀，从没有听过你这样欢快的叫声，你到底发现了什么？难不成小白你明白我的心思，天会赐我一个强壮的男人？可这里也没什么会飞的大马啊？快了，还差一步就追上你了，嘻嘻嘻……”

羌戎姬娃失望了。前面大片芦苇倒下，小白正围着一具尸体汪汪叫唤。那尸体浑身伤痕，沾满泥血，已分不清是何等容貌。她嘟起小嘴，心里一遍遍问自己。

“这人脑子有问题吗？怎么死在这儿？哦，他身旁的树枝有小腿粗细，都被折断了，看样子是从崖上掉下来的啊。崖上面也有人住吗？他怎么那么不小心，奔到从上面掉下来？真可惜，他没有枣红色战马，即使有，也不会长出两个翅膀。”

“喂，死人，你能醒醒吗？”

“你还能睁睁眼看这美丽的世界吗？”

姬娃不断拍打那人面部，试图能喊醒他。那人却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小白，不管他了，咱们走吧。”姬娃无比失望，说完便想按原路返回，而小白却死死咬住她靴后帮不放。

“你怎么不听话呢？”姬娃责备完。小白冲她叫两声，似有反对之意。

“好吧，谁让你是我养大的呢。”

迫于无奈，姬娃又返回来，学着父亲给族人看病的样子，蹲下试试那人鼻息，掰掰那人眼睑，观观那人眼白，似有救活的可能。她便将那人定义为伤者，昏迷不醒之人。

“来，小白。咱俩先把他拉出芦苇丛，藏在那边山洞内再说。”姬娃手指高崖，对小白比划道。

幸亏对这片地形极为熟悉。我们可爱的女汉子姬娃，自小至大，长过十七个春秋，除了在部落中呆着，到过最多次的，要数这白鹭洲。这个美丽地方，让她拥有着对爱情的无限幻想。女主人强悍，费尽全力。狗儿聪明，自作多情，一起将伤者拖进山洞。

山洞狭窄幽深，洞壁湿滑，向里不远处有嘀嗒流水。姬娃说自己不善于冒险，从未去过山洞最深处。平常也是为了好玩，躲避猛兽之目的，也常常从部落中带些家用之物，以备不时之需。姬娃还说未来有战争时，或者山摇地动时，就可以藏在里面，谁也不知道，谁也找不着。

姬娃将伤者停放在离水近的地方，又从石桌上摸出火石，正要打火，突然感觉有不妥之处。正想着，她冲出洞外，把断树枝扔向别处，把大片芦苇踩倒，又用芦苇在洞口处做了遮掩。她要销毁痕迹，她要以假乱真，她可不想让别人顺着痕迹找到山洞，然后让别人看到她和男孩共处一室。经姬娃非常认真仔细的摆弄后，眼前尽是些乱杂杂的芦苇，果然看不出任何痕迹，非常完美。她满意的点点头，微笑着又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