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1 / 2)
袁志邦敛容屏息,聚精会神地观察起女鬼的衣着神态,以及它的形体发梢。罗飞静静地垂手立在他的身侧,臂上的伤口早已止血,对他的行动已经算不上什么事了。
袁志邦观摩了半晌,二话不说退开几步,握着刀柄闭目沉思,静待幻象光临,将他拉入其中。
因为袁志邦的动作,罗飞的身边空开了一些位置,足以让他施展拳脚。就在此时,女鬼开始动了!
女鬼周身环绕的黑气暴涨,犹如燃烧着的黑火,带着席卷一切、焚尽万物的神力。而女鬼的长发,也在这股力量的推波助澜之下,寸寸加长,重又恢复成进攻的态势。
铺天盖地的黑色发藻,带着令人窒息的死气,叫嚣着朝罗飞攻去。
罗飞眼神平静无波,漠然地注视着黑海的逼近,手指合拢又散开。黑发前进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和罗飞的距离就不足尺了。
罗飞右手掌心向下一沉,几道黑色劲风汇聚在他掌中,随着他向前挥出的手臂,化作呼啸的风刃,所到之处,长发无一不被割裂。
忽然一张惨白的大手朝罗飞正中抓去,来势汹汹,尖利的指甲闪出寒光,去势极快,只一眨眼就逼近罗飞面前。罗飞迅速张开防护罩,在他的身边撑开了一个半径1米的淡黑色半球状屏障,与利器相遇,迸出激烈的火花。
女鬼的力量显然不是人身的陆春所能比拟的,防护罩很快就被女鬼的利爪所刺穿,白森森的指骨深入到淡黑色雾气之中,浓重的死气压制住了罗飞的阴气。力量的对决引得周围气流急速激荡,罗飞的颊边被气旋扫过。形成几道浅浅的伤口。
罗飞回头看了眼身后闭目的袁志邦,咬咬牙,被打散的阴气重心聚拢在那个缺口处。女鬼的攻势受阻,手卡在那里,无法前进、动弹不得。
这厢罗飞和厉鬼鏖战正酣,那厢袁志邦也开始了他苦寻的过程。
这一次,诡游请柬将他带入的,是女子杀人时的场面。血液独有的腥甜香味填满了这个大房子,触目所及,都是一片鲜红。
尸体横陈,女子跪坐在一个人身上,双手握紧那柄利刃,将它送入一个苦苦哀鸣的人心口,他的腿部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丧失了逃跑的力量。心口热血喷出,带走了他身体的温度,也带走了那人的生命。
沐浴在扬天雨血中的女子露出迷醉的神色,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走唇边的血珠,意犹未尽地回味片刻,起身提刀跌跌撞撞地走向另一个捕猎场。血腥的场面令袁志邦一阵反胃,几欲作呕。
他强撑了一会,终究还是忍不住扶墙干咳了起来。胃液翻滚,口腔里弥漫着一股酸味,他咳了几声,除了唾沫星子什么都没有。倒是这一咳,把撑着他胃的气体赶了出来,于是他的胃开始惨兮兮地叫了起来。
“娘的,三碗饭都喂不饱你啊。”,袁志邦哭笑不得地拍拍自己的肚皮,“乖着点,你主人我还有正事要干,等事情完之后再好好伺候你。”
袁志邦嘟囔道:“该要罗飞请客,他欠我那么多。”
袁志邦注视女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当中。有个事情一直令袁志邦难以挂怀,就是他摸不懂诡游请柬为何一直要让他们牵扯进这尘封的旧事中去。如果仅仅是为了找到活命的关键,也不是说不过去,只是为何诡游请柬不会直接在这栋屋子里布下线索,反而让他们费尽心机去找一些边角的东西。
袁志邦隐约感觉不对劲,他猜测这其中一定另有玄机,只是他暂时还未找到方法破开这道虚无的屏障罢了。
他没有触碰到的东西,并不代表它并不存在。袁志邦坚信这一点。
从他和罗飞踏入这里,就像被一根绳子拉扯着,引入一个看不见的困局之中。和他们一块儿来的伙伴,不是被鬼杀死,就是死于自己人之手。归根结底,总逃不开“人性”这两个字。陆氏一家平静生活下潜藏的暗流涌动,短时间内已经让袁志邦记忆深刻,冷汗涔涔。
话说回来,那名存实亡、岌岌可危的陆氏家庭,的确跟这屋的女主人所在的家庭很像。难道这就是诡游请柬的真正目的吗?
说不通,说不通。
他们是来这儿寻求活命的,并不想与这些尘封往事有太多的牵扯,况且就算明白这里发生的点滴惨事,也是亡羊补牢、于事无补。袁志邦才不会傻到相信,诡游请柬会那么好心地送他们来欣赏一场免费的怀旧电影。
袁志邦思索着,脚步却不停,牢牢跟在女子的身后。
等等!
袁志邦的脚蓦然顿住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袁志邦注视着女人渐去渐远的背影,眼神转暗。
如果……他能够自由行走的话……是不是说,他就能够在这里到处走动,而不是被限制跟在女鬼身后?
这个想法瞬间占领了他的大脑,袁志邦兴奋得整个人都轻轻战栗了起来。
可是袁志邦却迟疑了,这是他们手中最后的一点希望,轻易就选择放弃,结果弄巧成拙,害的罗飞跟自己陪葬的话,袁志邦就算是死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