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英语(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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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人,布莱兹可别也是崇洋的人。他就问布莱兹:“你爱欧洲可以理解,怎么只爱欧洲呢?”

布莱兹说:“在欧洲,就是地板上的一块砖都充满艺术感,天上飘过的一片云都充满浪漫感,我特别喜欢欧洲。看看我们这个国家吧,大部分地方都是乱糟糟脏兮兮的,大城市也不例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艺术。还五千年文明古国呢,真的丢脸!”

牧之蓝听过很人说过类似的话,但从布莱兹嘴里说出来特别刺耳。席茗悦也曾比较过欧洲和中国的差距,但她的结语是“我们的教育没有去培养学生用心去欣赏美、表达美、创造美,以及保留美”。

牧之蓝不想用“儿不嫌母丑”之类的话来批评布莱兹的媚外之心,与爱有关的感情不是能勉强的。他也不想用“一个妈养育一个孩子,肯定比养育十个孩子有心情搞艺术”来论证中国沉重的现实,如同他的母亲只顾着三个孩子的温饱不可能陪孩子去欣赏什么艺术。他同样不想用“长年战乱毁掉了中国不少艺术精粹”来证明中国本是个充满艺术的国度,却被中国人自己给毁掉了。就连布莱兹这样有文化背景的人,新潮念头也层出不穷,连家庭的字辈都会嫌老土而遗弃,还有什么不可遗弃?

牧之蓝想起席茗悦空间相册里的那些古建筑片片,以前他认为只有故宫那样的皇家艺术才美,但席茗悦拍摄的那些古镇、古桥、古家具、民间工艺品等,让他发现了民间艺术中同样动心的美。他就说:“我老家有座古寺,那里面的斗拱、雀替、彩画和木雕就很有看头,这深入到乡间的艺术不是同样好看吗?”

布莱兹问:“斗拱和雀替是什么?”

这样的回答不出牧之蓝意料,布莱兹对欧洲了解,未必就了解身边熟悉的事物,如同很多人天天用着钞票,未必记得百元大钞的背面是什么图案。

其实,牧之蓝老家的寺庙并没有斗拱,包括成都的古建筑同样没有斗拱,因为斗拱是北方建筑的一大特色,四川建筑属南方建筑,与北方的建筑有些差别。但布莱兹所生活过的杭州处于南北交界地带,南北文化在这里交融,部分建筑中有斗拱。这些知识,是他在成都陪欧帝游玩名胜古迹时知道的,后来在欣赏席茗悦的古建筑片片时还聊起过。他添油加醋地说家乡的寺庙有“斗拱”,只为看看布莱兹对家乡是否了解。

布莱兹的回答仍是让他苦笑不得,就说:“杭州不是有很多古建筑吗?在立柱和横梁交接处,从柱顶上一层层探出成弓形的那部分榫卯结构,就是斗拱。横梁与柱子相交之处往往精雕细刻的那部分装饰则是雀替。故宫特别明显,它们不用一颗钉子就能支撑整座楼顶。”

布莱兹似乎想起来了,说:“你是说木结构啊!中国的建筑,急功近利,木头修的房子几十年后就烂朽朽的。人家欧洲是用石材,石材建房、石材雕塑,外滩上那些石材房子百年后现在照样在用,那些木头房子早拆了。”

牧之蓝不想再争,开着玩笑说:“欧洲人口少,没有时间搞重建,只好一劳永逸了。”

尹奇赶紧打住话题说:“别扯远了,到时别忘了去看《洛神》。今晚上映的电影有几部都不错,明星汇集。我没空,你们可以去看看。”

牧之蓝不打算和布莱兹去看什么电影和歌舞剧,瞟了一下布莱兹,希望她先拒绝,但她似乎在等他说同意,就撒谎说:“我不喜欢看电影。”

布莱兹说:“我不喜欢看国产电影,太烂了!不会编、不会演,还不会拍。”

牧之蓝不喜欢老挑刺却从不去想为什么、怎么办的人。和布莱兹说话很不上心,如同面前昂贵的比萨饼并不可口,他想终止和她的深入交往,又不知找什么借口为好,干脆把自己贬到最低,让她放弃,给她留点面子,就说:“我没有文艺头脑,分不出电影的好坏。”

布莱兹问:“音乐呢,你该懂点轻音乐之类吧,至少爱听一些流行歌吧?”

牧之蓝继续贬低自己,说:“小时候成天忙着学习和考试,现在又忙着工作,对音乐没怎么关注。”

尹奇说:“人嘛,千万不要太完美,完美的人就成神了,会招天妒,下场都不太好。保留些缺点是好事,才像个人。”

牧之蓝趁势而为,说:“我也这么认为。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花满则谢,我也不打算当完美的人,这样才有好的期待。”

布莱兹没有掩饰失望的神色,停止了用餐,从包里掏出湿纸巾擦了擦嘴,正襟危坐,转头用英语与尹奇说起来。

牧之蓝只听她用流利的英语轻声问尹奇:“我不强求谁完美,但他连音乐都不懂怎么行?”

尹奇用英语回答说:“你可以教他。”

布莱兹用英语说:“本以为他从大山里出来,能在北大和上海脱俗,我看他不能了。”

尹奇用英语说:“他懂股市就行啊!”

布莱兹用英语说:“这种人,有钱也不懂生活,和煤老板一样。”

尹奇面无表情,不愿让牧之蓝看出他的情绪,仍用英语说:“懂艺术的人未必就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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