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烈婢殉忠(1 / 2)
怀袖见翦月睡下,且面色平和,便也和衣在其身侧躺下。
虽然熄了灯,可翦月却始终无眠可入,在床上辗转多时,心里渐渐有了算计。
听得身侧怀袖轻缓的鼻息,心知她已睡熟,便悄然做起身,抹着黑提上鞋,悄无声息开门走了出去。
由于数日的晕厥,翦月才走了没几步,便觉身子虚软,腿脚无力,倚着墙站着歇了一会子。
眼望向昭仁前殿的灯火通透,用衣袖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扶着墙继续向前殿行去。
此刻的昭仁殿内,康熙正如常日一样,于灯下批阅奏折,朱砂御笔在折子上行笔如飞。
听得外面三更更鼓响过,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折,伸手揉了揉两侧太阳穴,正欲起身展展腰身,却听得窗外有人低语争辩。
“李德全。”康熙蹙眉轻唤道。
李德全闻言,立刻由外面疾奔进来,见康熙下了地,惊地屈膝跪于金砖上,赶着磕头道:“奴才该死,惊了万岁爷的驾。”
康熙摆了摆手道:“起来吧,方才你跟谁在外面说话呢?”
李德全无奈道:“是先前清芷堂的掌事女官翦月,嚷着要此刻见万岁爷,臣阻拦时不慎言语声高,搅扰了万岁爷批折子。”
康熙闻言,问道:“翦月不是前阵子落水晕厥么?怎么?她醒了?”
李德全点头道:“正是呢,刚才醒来就要吵着来见驾,当真是没了规矩,奴……”
“你去将她传进来,朕倒想听听她说什么!”康熙打断李德全的话,吩咐道。
“嗻!”李德全听康熙此言,即刻噤了声,站起身小跑着出去传唤翦月。
李德全前脚刚出去不多时,翦月便由外面走了进来。
跨步入昭仁殿内,翦月深跪于金砖上。
借着明烛烁烁,康熙瞧着眼前青布粗服的婢女,发鬓凌乱,身形消瘦孱弱,跪在地上似深秋枯叶般萧瑟嶙峋。
“朕听说你才醒过来,为何深夜如此急着闯宫见驾?你如此鲁莽无礼行事,不怕朕降罪于你么?”
康熙问话时,目光注视着翦月的脸,那双深邃精亮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一般,直逼人心藏不住一丝隐情。
翦月低垂着眼帘,面色倒显得平和宁静。
“贱婢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心内便比旁人多生出些许无惧。
奴婢之所以斗胆深夜来见驾,正是因万岁爷圣主明断,若是晚了,奴婢恐怕无命将所知之事当面呈于万岁爷!”
康熙听闻翦月此言,肃声道:“煌煌紫禁城,自然有国法皇威,岂容草菅人命之事肆意,你又为何出此悚言?”
翦月本就身子虚软,听康熙如此厉声叱问,心内紧张。
喉咙不由得越发紧皱起来,嘶哑着声线道:“请万岁爷明鉴,有人欲暗害怀袖姑娘,只是错将奴婢当了姑娘而已!”
康熙闻言,豁然由床边站起,指着翦月道:“你把话给朕说清楚,这其中究竟是这么回事?莫非你不是失足落水么?”
翦月略稳了稳心绪,款款道:“那日奴婢替了姑娘,在尚衣局后院的御衣池畔洗月牙公主的蝉翼纱衣。
正低头在池边浣衣时,突然有人由背后将奴婢的口鼻死死捂住。
奴婢挣扎不住,那黑衣人便将奴婢口脸溺入水中,当时奴婢只觉胸口憋闷,几欲晕厥。
许是求生本能,奴婢手臂在空中胡乱挥动,不料竟无意中扯掉了那人蒙着面的黑纱。”
康熙闻言,急问道:“你可瞧见那人长什么样子?”
翦月回道:“当时奴婢被溺在水中,慌乱间并未瞧得仔细,却是清楚瞧见那人的左侧脸上有一道不算长,却极深的刀疤。”
康熙闻言,蹙眉思索,缓缓坐回炕沿上,顿了片刻道:“你深夜来此,就是为了与朕说这些?”
翦月叩头道:“万岁爷心思清明,万事皆逃不出您的英明圣断,贱婢不过一小小宫女,那黑衣人平白何苦费如此周折加害于奴婢?
恐那日将奴婢错认做成了姑娘,故而方才敢铤而走险!”
翦月略顿了顿,缓口气继续道:“万岁爷可还记得去年冬日姑娘身染毒症?亦是有人故意陷害所致,如此累累数事,万望万岁爷谨慎以待!”
翦月说至最后,声泪齐下,额头抵在光洁冰凉的金砖面上长跪不起。
康熙心知其护主心切,胸中亦难免动容,轻轻挥了挥手道:“你且起来吧,你今日所言,朕心中自然有数,退下吧!”
翦月再次磕了头,缓缓站起身子,许因跪得久了,脚下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侍立在旁的李德全伸手将其挽扶住,送出了昭仁殿。
翦月在殿外又叩谢过李德全,扶着墙壁转回步子,蹒跚向后院行去。
昭仁殿后院与前殿之间有一段树荫遮蔽的长廊。
此时正值枝叶葱茏之际,又兼更深人静时分,行走于廊内,只听得脚下踩着枯叶的沙沙声响。
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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