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冬木教会四五事（1 / 2）

一小时后，绮礼在有些昏暗的礼拜堂里看到了父亲璃正。镶嵌着的各种各样的暗色彩玻璃片正反射着肃穆的光芒，老神父坐在信徒席上，望着墙壁上大大的十字架——似乎在向上帝祈祷TXT下载。

言峰璃正神父是连接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的纽带，他如裁判一般看守了两届圣杯战争。尽管神父可能并不赞同圣杯战争的理念，甚至对魔术师的所作所为也颇有微词，但教会交给他的任务坚不可摧……像圆藏山一样。

神父对自己能为圣堂教会尽忠感到自豪。

“那个人已经走了吗？”言峰璃正问道。虽然他身上披着神职人员的外袍，但仍旧无法掩盖他全身宛如利刃般的钢铁气息。

“是的。”绮礼点了点头，讲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璃正的表情稍稍蒙上一丝阴影：“对于索非亚里家的这位少爷，绮礼你怎么看？”

“我吗？”

绮礼稍微思考了一下，朝墙上十字架瞥了一眼后说道：

“……我觉得，布莱姆让人很看不透。过于突然的行动背后所隐藏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令人怀疑。”

绮礼声音里面带上了一些慎重的味道。明明是比远坂时臣还要倨傲的贵族，却会对俗世之物产生兴趣，和古板的大腐国上流身份相比，更像信奉实用主义哲学的扬基佬。和这样一个男人交往，原本就该抱持怀疑态度。或许，他往后的行为会超出了大部分人的预想之外。

然而言峰璃正却认为绮礼过于谨慎了。

“绮礼，你看不透布莱姆·纳泽莱·索非亚里很正常，你和他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璃正轻叹口气，“沉溺于世俗之中，满足自己如假包换的浅薄**，纵然有再高的魔术天分，也无法用在正道上。”

接着，仿佛谴责后辈魔术师的浅薄一般，他摇了摇头。老人以为，不管肯尼斯或者布莱姆，本质上都是一类人，属于没有虔诚信仰、迷失了本来的道路、以至于被世俗诱惑的罪人。说得讽刺一些，像这些人的存在，若不是有魔术协会的名号，璃正连让自己的孩子代为传话都不能勉强忍耐。

而和他们相比，做为亡友孩子的时臣，既没有忘记魔术师追求根源的信念，也没有忘记造他的主，竭尽所能发挥着自己的才干，当真是斯巴拉西[1]的后辈。

至于绮礼，在璃正心目中更是和纯洁的小白花[2]毫无二致。

分隔线“我毫不奇怪魔术协会里这些魔术师的肤浅表现，因为实际上，魔术协会从建立起就是一个忽视对上帝信仰的群体。不再注重信仰上帝，遗忘追求魔术的根本目的自然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与其说璃正习惯了说教，不如说他只是在淡然地说明事实而已，并将对上帝的虔诚信仰根植于自己孩子的心中。

一开始，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之间的区别并没有像现在那么大。人们口中的魔术师，往往也是上帝的使者，履行传教卫道的义务。

分歧起源于理念的不同，一部分人主张魔术第一、上帝第二，另一部分人则相信、使用神秘之技的前提是对上帝的坚定信仰。

当早期基督教会向圣堂教会转型的时候，一支分裂的派别慢慢地形成了，而其中之人仍继续信奉他们的“魔术至高”观点。而后，在漫长的中世纪里，这支分裂的教派逐渐式微了。在与圣堂教会的斗争中，圣堂教会支持的世俗统治者，公开在下层阶级中绞杀了魔术师、狩猎异端。

“只是在下层阶级中吗？”绮礼打断他的话。

“刑不上贵族嘛，”咳嗽了一声之后，老神父继续说道，“当统治者在大众中逮捕魔术师甚至施以火刑时，欧洲王室贵族的圈子里出现了一个秘密的社交界——一个奉献给魔术和神秘主义追求者的地方，这就是魔术协会。它由英国王室庇护，一直延续到今天，外表是正式的并且友爱的，本质却已经彻底沉溺于私欲。”

这是相当严重的指控了。

“但是……”

绮礼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样的话，教会为何对魔术协会采取无为而治，把一切委交给时间去裁夺，而不是积极输出信仰呢？”

“魔术协会现在还是很活跃，甚至它的统治权都得到了欧盟的认可。非政治实体的魔术协会与欧洲议会联系密切，甚至公然宣称在圣堂教会中也有成员。”

“在圣堂教会？”绮礼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很遗憾，是这样的。”璃正神父说，“并不是所有教会成员都像绮礼你这么虔诚。像埋葬机关就有不少异教徒，他们通常会秘密地举行仪式。”

也就是说，教会和魔术协会两方果然是对此心照不宣吗？

彼此都没有胜算，明面上的和平协定必须维持。

分隔线“不过，不管索非亚里家的少爷会对时臣君的计划有何阻扰，重要的是，绮礼你都必须尽你的力量认真周密地调查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的动向，”一切都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特别是肯尼斯和他的从者，对他们调查得越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