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1 / 2）

瑞都统带着御林军和殇冥逸城外接应部队包围镇南王府的时候，宋攸蝶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殇冥寒不在王府里，她要去哪里，也没人敢拦她。

自从殇冥寒去看了花魁赛后，他就很少来看她。走出王府，听一听大街小巷的闲话，便什么都明白了。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握着剑鞘的指尖，都凉透了。

到最后，她还是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王爷，瑞都统已经派人包围了咱们王府，王妃还在府上，您看……”

殇冥寒扬手制止田世旺的话：“围了这么，想必里面的人早已经缺水断粮，奄奄一息了。我们攻进去，速战速决。拿到汝阳王，就即刻回兵去收拾瑞林！”

“……”田世旺刚想应诺，指挥人攻进去。

突然，长长康宁街那头，走来一个身穿红色裙衫的女子。那身漂亮的裙衫，红得那么鲜艳夺目，就像正要出嫁的新嫁娘穿的喜服。

“那不是王妃吗？她怎么出来的？”

殇冥寒侧目，骑在马上的身子有些僵直：“想必瑞林没有下狠杀令，她武功不弱，又是个女子，自然就出来了。”

其实不是，是莫言看见她，直接让她大大方方的走出来的。

“殇冥寒，你攻取汝阳王府，是为了把那叫子兰的青楼女子接回汝阳王府，共享齐人之乐吗？”宋攸蝶冷静而淡漠地问。

殇冥寒好半晌没说出话来，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男子汉气慨完全矮了下去。他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她说他很喜欢蓝幼兰的话，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她。

“我明白了”宋攸蝶绝望地瞟了他一眼：“我，和我想用性命保住的孩子，都不会成为你的阻碍，你放心。”

说完，宋攸蝶直穿过重重的士兵，从容而优雅地提着敛，走向汝阳王府大门口。

“王妃！您不能进去啊！我们马上就要发兵了，怕伤着您啊！”田世旺叫着。

殇冥寒打了个机灵，醒过神来，蹬着马鞍直起身子叫道：“攸蝶，回来！”

宋攸蝶没有回头，仍然只是慢慢地走着。她这一生，从来没有走得这么慢、这么悠闲和这么淑女。原本，她可以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可是，她想到了死去的师父，想到了被困的梅惜敛。

天大地大，她唯一的两个亲人，一个死了，一个生死未卜。她的孩子，生下来也没有父亲。那她还走去哪里，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所以，她决定，与其赖活着，带着一个注定没有爱的孩子生活。倒不如，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唯一的亲人做最后一件事情。

“攸蝶，不要再走了，你给我回来！”殇冥寒几乎想跳到马背上去站着。

宋攸蝶走到朱红的门前，站在两只螭兽的正中间，凄美一笑。长剑退鞘，那剑鞘深深钉入左边的螭兽石雕里。碧青的敛身，闪着清洌清纯的光，配着她大红的裙衫，舞得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突然，剑锋一收，她身形转动的同时，几滴殷红的鲜血飞溅出来。它们在空间打着最漂亮的飞旋，砸在地上，开出最美丽的王冠形花朵，又瞬间凋谢。

田世旺和所有士兵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殇冥寒心底大骇：“攸蝶！你在做什么！”

“盼君兮，于未央；候君兮，酒断肠；怜君兮，候门寂寞；恨君兮，无心无情。子怜子幼，蔫知红尘苦；吾笑吾痴，方晓情爱虚无。莫若同归，寻往天道……”

这是殇冥寒第一次听宋攸蝶慢歌低吟，也是第一次看她这么好看的舞剑，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听到、最后一次看到。

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她的美丽可爱，第一次发现她的独一无二。也是最后一次明白她的无可替代，最后一次知道她的真诚和坚贞。

“殇冥寒，就请你们踏着我和孩子的尸骨、鲜血，进去无度地烧杀抢掠。找到你想要的一切，让你得偿所愿！但愿此生，我宋攸蝶，从来不曾认识你！”

青锋最后划过一道弧，准确地穿过她那颗痛得几近麻木的心脏。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了，原来心被划破的时候，其实并不那么痛。

至少没有知道这一切的时候，那么痛。

“师兄，攸蝶没用。攸蝶不能独敌千军万马，攸蝶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宋攸蝶眼睛再不看着殇冥寒，只直直地望着湛蓝的天空。

天上的云朵那么安静，那么恬淡；很好，能像云那样，真好……

“攸蝶！”殇冥寒的心口像被人重重地砸了几锤，从马上一跃而起，飞掠向已经倒地咽气的宋攸蝶。

他这才看清楚，她用鲜血在地上写成的，是一个巨大刺目的“恨”字，连同她的人，被围在一个鲜红的八封图里。

她恨他，她恨，恨到死也不肯再看他一眼！

“攸蝶……”殇冥寒双膝一软，跪倒在她身边，泣不成声：“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做得这么决绝。只要你规劝我，只要你叫我回头，我会跟你回去，我真的会……”

“王爷，那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