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退伍(1 / 3)

加入书签

临退伍的前几天,连长和指导员找我谈过一次话,他们希望我能够留在部队,而且明年还可以为我申请一次报考军校的机会。因为他们觉得我的各项军事技能过硬,又有些文化,就这么走了,是部队的损失。

不过他们真诚的建议却被我拒绝了,因为我已经厌倦了部队里单调的生活,开始怀念与猴爷相处的那段无拘无束的生活了。我知道那才是我向往的生活,即使留下了,我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因为我的心思全在研究《伏羲天机卷》上面。

离开部队的前一天,我去看望了赵大妈和娟子。娟子当时哭得像个泪人,山里人重感情,我知道对于小小年纪的她,“离别”两个字过于沉重了。

看着娟子的样子,弄的我也觉得鼻子发酸,我答应她,以后有时间会回来看她和赵大妈的,娟子这才止住了哭声。临别的时候,我留下了一个用弹壳做成的汽车模型,算是给她们当作纪念,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因为我怕再回过头时,会掉下泪来。

当天晚上我把这三年攒下来的津贴全都买了酒。指导员让胖班长准备了一桌好菜,算是给我送行。于是我就和战友们大醉了一场。席间有欢笑也有泪水,我告诉战友们,这三年的点点滴滴我都会劳记在心里,明天退伍的时候,谁都不用送我,因为我不想看到离别的眼神。

最后大家都喝多了,连里负责理发的战友,非得再给我理一次发不可。他说,要让我漂漂亮亮的回家,所以在他的盛情邀请之下,我也只好点头同意。不过他喝醉后的手艺却太让我失望了。于是第二天我就以一个大秃子的形象,穿着便装,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当火车载着我使入北京的时候,我像一个阔别故乡多年的游子一样,按捺不住对家的渴望,竟然激动的掉下泪来。但这种情绪,瞬间又被对面的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打断了。

那个中年人看着我秃着脑袋,不停的掉眼泪,便用关怀的口气对我说:“孩子,诚心悔过就行了,社会还是能够接纳你的。”

我抺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没好气的说:“您该干嘛,干嘛去成不?别见天的逮着谁都想教育教育,哥们是复员军人,不是劳改犯!”

那时是1980年,我已经21岁了。

下火车以后,家乡的亲人并没有用微笑接纳我,甚至于我还和他们打了一架。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出了北京站,就开始四下寻找猴爷,因为我复员的事情已经提前十几天就告诉他了,就在我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不小心和几个穿着喇叭裤和花衬衣的小青年发生了碰撞。

没想到那个小子张嘴就冲着我骂街:“孙子你丫瞎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退伍时的压抑感正好找到了发泄的渠道。于是当时就把部队这几年的教育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抡起巴掌,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冲着小青年吼道:“你他妈 的跟谁说话呢?”

我这一巴掌可不轻,经过了三年的部队锻炼,身上有的是劲,这一下就把那人打了一溜滚儿。

“嘿,你丫还敢动手?”那人捂着脸嚷了起来:“哥儿几个有人碴架!”

让我没想到的是,不一会的工夫,就有十几个年轻人窜了过来,一瞬间文革时期的经历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十几个打一个,这种感觉既熟悉又残酷。

就在我拉好架势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谁他妈没事儿找事呢?”

我闻声后浑身一震,马上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这是我思念了三年的人啊。

我猛得转过身,寻着声音的方向喊道:“猴子!”

猴爷看到我也是微微一愣,但他片刻就喊着“大圣!”激动的冲了过来。

我和猴爷紧紧的抱在了一起,眼泪“哗”就流下来了。

猴爷捶着我的后背骂道:“你丫可想死我了!”

“哥们也想你呀!”我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突变的情况让刚要和我动手的十几个小青年,看得有些发傻。等到我和猴爷分开的时候,那十几个小青年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这时猴爷松开我,问那十几个人:“谁刚才挑的事儿?”

被我打了一巴掌的青年怯怯生生的走过来说道:“猴爷,是我。”

这小子的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大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不过这次动手的不是我,而是猴爷。

“我打你个不长眼的!”猴爷指着那十几个小子骂道:“这是我发小!都他妈过来叫圣爷!”

见猴爷发火了,那十几个人竟然都老老实实的站成了一排,满脸惧色的看着我,齐声叫我:“圣爷”。

我被他们叫得愣在了原地。不过我心里却明白,他们虽然是一脸的惧色,但他们怕的并不是我,而是猴爷。我一个刚退伍的老兵凭什么敢称爷?这纯粹是开玩笑嘛,不过他们既然迫于猴爷的威慑叫了我,那我也只好淡淡的应了一声。

看着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已经对猴爷现在的地位明白了七,八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