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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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走的那天,我父母和猴爷全都到了,我心里告诉自己好几遍,“要笑着走,要笑着走。”但最后还是没忍住,看着我妈泣不成声的样子和猴爷杀猪般的号啕,我把所有的矜持都扔在了一边,与他们抱头痛哭。

上车的时候,我看见我家老头也在偷偷的抺眼泪,那时我的心酸已经不是眼泪可以表达的了。

火车一直向北,离开北京,进入了东北。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地。

新兵连的三个月对我这种从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实在太苦了。我的手上被冻的全是裂口,脚上也有几处冻伤,超负荷的运动量,导致我每天训练完,连上床的力气都没有。不过还好,我挺过来了。

新兵连结束后,我被分在劳改农场,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战士。我们的连队属于内卫部队,相当于现在的武警。任务就是看守犯人。在1982年的时候我们连才正式划为了武警部队,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我在部队每天都过着有规律的生活,日子虽然有些单调,却比新兵连时舒服多了。我每天除了出操和换岗,都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忍受了半年多的单调生活,我开始厌倦了,为了打发时间我又开始翻看《伏羲天机卷》,但是这种书在部队看总感觉不太好,要是让指导员知道了,肯定会找我麻烦。于是我就给《伏羲天机卷》包了一层书皮,上面写上了《红岩》两个字。

我们的劳改农场,在大兴安岭脚下,离连队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村,名叫山营子屯。村里有几位五保户老人,由我们连负责照顾。分到我们班的五保户是个老太太,我们都叫她赵大妈。每天我们班都会抽出一个人,轮流帮她家干些农活。

赵大妈今年快七十了,老伴,儿子,儿媳都已经不在,她一个人守着十六岁的孙女过日子。那天正好赶上我去她家干活。当我走进用苞米杆圈成的院子时,看见赵大妈和孙女娟子正在院子里劈柴。

赵大妈看见我来了,就热情的迎出来:“哟,今天是小祁同志来呀。”

我笑了笑,学着赵大妈的口音说:“可不俺咋地,劈柴啥滴体力活,让我来呗。”

赵大妈听完笑着说:“你这孩子,咋又学俺说话呢,你们北京那嘎的话老好听了,你咋还老爱学俺们山里人的话呢。”

“北京话算啥,东北这嘎的话才带劲呢,俺贼拉爱听,真地。”

我走到赵大妈的身边,刚接过她手里的柴刀,突然发现脚下趴着一条手腕粗的大青蛇。那条蛇从房屋下的洞里伸出半个身子,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即便如此也是吓了我一大跳,我跳起来,大叫了一声“蛇!”就抡起手中的柴刀向大青蛇砍去。

赵大妈赶紧喊了一声:“别砍!”

我硬生生的停下,不解的问道:“咋滴了大妈?”

赵大妈见我停下来了,才放下心来,说:“它是俺们家的家仙。”

“啥叫家仙啊?”我听完赵大妈的话,一头雾水。

赵大妈笑着告诉我:“俺们这管蛇叫长虫,有道行,通人性的就叫长仙。俺家这条长虫,就通人性,能帮俺们看家,抓老鼠啥滴,每到天气好的时候就出来晒太阳,也从不伤人,所以俺们就叫它家仙。”

听赵大妈说完,我有点不信,“蛇也能成仙?还能看家?那不成白娘子了?”

看我不信,赵大妈就接着说:“俺那个死鬼老头子原来想把它弄走,就用棍子挑着它,把它扔到了山上。可他人还没到家,长虫就先到了。后来又扔了几回,不管扔多远,这条长虫都能回来。村里老辈子人说,‘它不愿意走,说明是想保着你家。’打那以后,它就一直留在俺们家了。”

听到这,我心里不住的称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不过我却没有想到,就是这条家仙以后却帮了我的大忙。

接下来我就坐在赵大妈原来的位置上开始劈柴,那条大青蛇就一直趴在我的旁边,懒懒得的晒着太阳,一动不动。

娟子是赵大妈的孙女,十六岁了,长的挺招人喜欢。她一边给我打下手,一边说:“天下哥,你跟俺唠唠你们北京的事呗,俺老爱听你唠嗑了。”

于是我就跟娟子说起了北京的一些奇闻轶事。

就在我和娟子聊的高兴的时候,就听屋里咣当一声,接着就是赵大妈的哎哟声响起。

我和娟子同时放下手里的活儿,向屋里跑去,只见赵大妈倒在门槛儿前,山果散了一地。我赶紧过去和娟子一起把赵大妈扶起来,赵大妈叹了口气说:“真是老不中用了,想拿点山果给你吃,你看,一出门就摔了一跤。”

我看赵大妈的嘴唇直哆嗦,知道她疼的厉害,就赶紧把她扶到坑上,关切的问:“大妈您摔着哪了?”

赵大妈把裤腿卷起来,我一看,好家伙!她小腿的迎面骨肿起来老高,看得我心里直打鼓,于是便急忙问:“没把骨头摔坏吧?”

赵大妈咬着牙摸了摸自己的小腿,然后说:“放心吧,,俺骨头没事。”

我吃了一惊:“这您都能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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