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旧居(1 / 2)
当黑暗一路吹灭那些如同被怨灵看守着烛火并从甬道的另一头蔓延而来的时候,当脚下原本厚实的泥土一瞬间变为泥潭沼泽的时候,张小楼便知大事不妙。
“东家!”张小楼一声惊呼。
黑暗将至,他必须马上提醒自己的东家狄西诺,眼下突发的情况似乎已经超出了两人的意料,然而他看见狄西诺转过头来只是不动声色的朝着自己悄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无其他的交代,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早有所料,并不需要自己多余的担心。张小楼身边的胖军爷此时也是被这突然出现的泥潭搞得分了神,显然陷入了慌乱之中,他自然没有觉察到这主仆二人在如此情急之下的一丝异样。
身陷于泥潭之中无法脱身,张小楼手里的黑木剑灵气也已经暂时枯竭,但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东家似乎并不准备反抗这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梦里桃花,梦外桃花……水月相怜,摩呼罗迦……黄粱南柯,青丝白发。”在这句歌词从甬道的黑暗深处飘出,幽幽的传入张小楼耳里时,其实他当时还听见了另一个微小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低语道:“……泥潭下,死地……后生。”
这是狄西诺在和张小楼分开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黑暗笼罩了整个甬道……
随着那些泥浆没过了自己的头顶,张小楼顿时觉得有种快要窒息身亡的恐惧感从心底里升腾而起:自己现在已经是不能正常的呼吸,身子淹没在黑暗的沼泽里,徘徊在这死亡的边缘,这一次难道是东家的判断出现了什么差池?
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恍惚之间,张小楼看见一条黑色的大蛇在这沼泽泥潭里诡异的穿行而过,汹涌的翻腾着躯体,朝着自己游了过来。
烛龙?!
在泥潭里挣扎的张小楼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那条黑色的大蛇吐着鲜红的信子,轻而易举的就将张小楼紧紧缠绕,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其叫苦不迭。张小楼看见那颗恶毒的蛇头似乎还带着阴冷的微笑,转眼之间竟然幻化出了一张惨白的人脸模样。
泥潭沼泽,烛龙祖妖,恐怕这次自己真的是凶多吉少!
张小楼的绝望已经快使得自己陷入崩溃的边缘,然而在这无尽的黑暗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点柔和的白光。
一条通体透白的白玉飞蛇不知从何而来,一口咬住了黑色大蛇的蛇腹,黑色大蛇一阵吃痛,不自觉的松开了原本紧紧缠住不放的张小楼。黑色大蛇项上的那张惨白人脸重新幻化为蛇头,随即张开尖锐的毒牙反身朝着白玉飞蛇的尾部凶狠的咬了回去。
黑白两条大蛇在这泥潭沼泽里纠缠到一起,这是张小楼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一场怪异的景象。
一阵宜人的微风拂过。
当张小楼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熟悉的院落里。黑木剑被丢弃在一边,背上的剑盒也已经被不知名的怪力挤压的残破不堪,张小楼忽然想起了那条黑色的大蛇,在那条黑色大蛇的紧紧缠绕之下,如此怪力让这方普通的剑盒自然难逃残破的命运,只是为何自己除了浑身酸痛,却并未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
比现实更加真实的梦境,这就是东家口中那座云渡城的真正力量么?
张小楼在这座庭院里坐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到处都已经污秽不堪的道袍,看着庭院里的那两株桃树,现在正值春天,满树的桃花正开的繁盛,偶尔的一阵微风吹过,整个庭院满地的落英。
桃花的花期不是在初春么?我们出长安的时候这花便应该凋谢了才是……张小楼在心里如是想到,但随即他又自嘲的笑道:“异事居”的庭院里什么时候种过两株桃树?
熟悉而又陌生的庭院,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梦境。
“哐当!”
这幢“异事居”的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异响。
张小楼径自站起身来,将散落在一边的黑木剑拾起紧握在手中,虽然此刻他从手里的那把黑木剑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但是有剑在手总好过赤手空拳,既然自己还身陷云渡城的梦境之内,那么就代表着眼下依旧是危机四伏,丝毫不能有所大意。
“吱呀!”一声,张小楼推开了这幢“异事居”内那扇老旧的木门:整个房间里因为光线不算充足而显得昏暗一片,家具器物四处随意杂乱的堆放着,地板上尘埃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房梁上蛛网遍结,种种迹象让这间房子看起来就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的样子。
房间里空无一人,看来方才的异响是从这楼上传来,于是张小楼决定上楼一探究竟。
木质的楼梯走上去咯吱作响,让人不禁担心是不是每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因为似乎只要稍一用力,整架腐朽的楼梯便会寿终正寝。
楼上的那间小阁楼原本应该是东家狄西诺的房间,张小楼印象里这间阁楼的南墙上应该有一扇窗,这样会使得整间阁楼不至于在白天也需要点上蜡烛才会有一丝光亮,然而这幢“异事居”里的那间小阁楼如今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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