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一声‘夫君’,唤出了多少的哀怨,又唤出了多少的怨恨。
苍嶙山的那些耻辱的记忆瞬间被冻结了一般,他在女子背叛之后第一次正视她。相比在青楼做花魁之时的冷艳逼人,如今的桑依依如被烟尘熏染过的雪莲,花叶再也不是娇嫩的洁白,反而被世事磨出了厌世的灰,冷漠而绝望。
昔日的华服美玉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黛绿的棉布褶裙。那一双手芊芊玉手不再柔滑,纤细的颈脖被紧紧裹在了粗制衣领内,下颌尖细,眉头深锁,只有那一双勾魂夺魄的眸子还带着尘世的腥气。
曾经他爱如性命的孤高女子,不知不觉中被俗世给折断了羽翅,没了光彩。
苍嶙山呐呐不成言,只觉得双肩沉重地要被压垮了似的。
桑依依呜咽地哭泣着。她不再厉声叫喊,也不再疯狂撕拉,可那一声声的低泣却比任何言语更加牵动人的恻隐之心。
苍嶙山刻意遗忘的岁月如刚刚漫涨的潮水,远远的看着平缓蔓延过来,冲到了眼前才发现那不是无波的小浪花,而是滔天巨浪,张狂地将脆弱的人们卷入其中,窒息、惊慌、恐惧、无措等等情绪接踵而来……
‘铛’的,手中的凶器在地面上撞击出警声。
苍嶙山动了动,竖耳听到门外杜青墨的咳嗽声。他走出门去,抱起已经半昏迷的妻子对门内的桑依依道:“青墨病了,我们在这里歇几日,等风头过了就走。”
桑依依抬起头来,面上的泪痕已经干透,她哑声问:“她是你什么人?”
苍嶙山抱着杜青墨的双手紧了紧,沉声道:“她是我的娘子,是我唯一爱着的人。”
桑依依冷呵,转过头去看着那微弱的烛光爆出个不大不小的火花:“很久以前,你对我也这么说过。”
苍嶙山还想要对持,杜青墨再一次咳了起来,也许是岔了气,整个面色已经烧出了潮红之色,浑身瑟瑟发抖着。苍嶙山把额头与她相抵,轻声温柔的唤她的名字。杜青墨迷迷糊糊睁开眼,将屋子里稍微扫视了一遍,揪着他的衣襟道:“冷。”
苍嶙山立即将斗篷将她包紧了些,对哑巴道:“去烧热水,再准备一桌热饭,快点。”
哑巴看向桑依依,桑依依望向杜青墨,半响才痛苦的偏过头:“按他说的做吧。你好歹还是苍家的仆人,少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说罢,还嘲讽的将‘少爷’浑身上下巡视了一遍,那幸灾乐祸的神情无论如何也没法隐藏,桑依依也不屑于隐藏。
她冷漠的看着苍嶙山把杜青墨呵护成水晶心肝般,伺候着梳洗,抱着喂姜汤吃饭,然后旁若无人的亲吻对方的脸颊,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甜言蜜语。
他的眼中只有杜青墨一个人,他的心全系在了杜青墨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以杜青墨为重,他的……
桑依依站在窗下,依稀中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男子对自己情深意重的情景。过去越是情浓,反而衬托出现今不可抑止的憎怨。
杜青墨几次醒来看到的都是桑依依布满血丝的眼,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疯狂的嫉妒着她,忌恨着她。
杜青墨轻声问她:“你过得还好么?”
桑依依冷道:“怎么不好。这里没有刁钻刻薄的婆婆要小心翼翼的伺候,也没有口是心非三心二意的夫君要哄骗,更没有心如蛇蝎的妻妾们在我背后放冷箭。如果我的儿子没死,我情愿带着他在这里终老。”
杜青墨叹口气。
如若桑依依的儿子没有死,桑依依又哪里会心灰意冷的龟缩在这个小院里孤独终老?如果儿子还活着,桑依依又哪里甘心吃苦受累,不为儿子和自己谋划一番?如果儿子真是苍嶙山的孩子,桑依依定然不会放过苍家少夫人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要置杜青墨於死地。
如果……
“你如今没了依靠终究不是法子,等到此事过后,夫君可以补偿你。”
桑依依冷笑:“怎么补偿?他能够让我的儿子活过来吗?他知不知道他的母亲对我做了什么?他知不知道我已经没法生养!”
杜青墨道:“夫君可以过继一个孩子给你。”
桑依依笑道:“那好。”她眼角上挑,露出一个堪称恶毒的笑,“我要你杜青墨的儿子。”
杜青墨呼吸一滞,苍嶙山已经勃然大怒,甩手一个耳光把桑依依从椅子上打偏了过去,那清瘦的半边脸颊顿时就红肿了起来。外面那听到响动的哑巴再一次举着菜刀入内,盯着苍嶙山的神色似乎随时准备为了桑依依拼命一般。
桑依依撑起头来,对着苍嶙山嗤笑道:“这样你就心疼了?你当初要把我的儿子送给她的时候,你怎么不心疼?”
苍嶙山道:“那不是我的儿子。”
桑依依瘪着嘴:“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苍嶙山无话可说,指了指门外:“你出去。”
桑依依笑道:“这是我的家,我不出去。”她转头又对杜青墨道。“你不是说补偿么?把你的儿子给我,就是最好的补偿了。我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