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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慕紫音踩在水面上，慢慢走向红袖，俯身将她抱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轻声哭泣，随后轻启红唇。

“你可愿，听我为你唱一首歌？”继而不等红袖点头，就已经开始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眼里柔情都是你

爱里落花水飘零

梦里牵手都是你

命里纠结无处醒

今生君恩还不尽

愿有来生化春泥

雁过无痕风有情

生死两忘江湖里

人前笑语花相映

人后哭泣倩谁听

偏生爱的都是你

谁错谁对本无凭

今生君恩还不尽

愿有来生化春泥

雁过无痕风有情

生死两忘江湖里

今生君恩还不尽

愿有来生化春泥

雁过无痕风有情

生死两忘江湖里

“红袖，你有一个这么爱你的夫君，真的很幸福。”她没有想到红袖竟然会经历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这让她真的很羡慕红袖。虽然冉攸死了，但他的爱却全都留给了红袖，他们之间的爱永远不会变。

她不由又想到了御天玄煌，她想，若她能和御天玄煌在一起，该是怎样的一种场景，会不会，也像红袖一样爱的这样刻骨铭心。

红袖听着慕紫音那悲伤的歌声，往事一幕幕的袭上心头。冉攸对她的包容，对她的纵容，对她的爱和宠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比怀念。终于，她再也压抑不住的哭了出来，口中一遍遍的喊着冉攸的名字。

“冉攸，冉攸，冉攸......”

慕紫音看着红袖哭的撕心裂肺，她想，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带着记忆，带着与爱人之间的回忆独自生活。

冉攸，你何其幸福，能够得到红袖对你永不相忘的爱恋。

红袖苦累了，便抬头看向眼眶红红的慕紫音。

“紫音，我忘不了攸，我忘不了他。只要看到狸儿我就会想起攸，所以我没办法面对她。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尽到一名母亲的责任，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说着说着，她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慕紫音怜惜的抱起她，走出水面，将她放在一片草地上。看着四周的薰衣草出了神，“这是他喜欢的花么？”

红袖看着身边的薰衣草，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来，那笑容中，带着慢慢的幸福。

“是啊，这是他最喜欢的，也是我最喜欢的。”她摘下一株来放在鼻尖前轻嗅，“我们成亲的那一天，他在整个王府放满了薰衣草，并且在王府门口摆出了我的名字。他说，等到王兄的江山稳固，不需要他来担忧时，他就带着去山中隐居，然后在那里种满薰衣草。这里面，有我们的太多回忆。”

她幸福的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随即又被她赶紧擦掉。“可是，这条路，终归是只有我一个人走下去了。”

她每天看着这些花，每天回忆，每天微笑，然后笑出眼泪又赶紧擦掉，因为冉攸不喜欢她哭，最喜欢她微笑的样子了。可是，依靠回忆来生活真的好累，她不知道还可以坚持多久。

“娘。”

这时，一道略带哽咽与嘶哑的声音插入，红袖身子一怔，从慕紫音的怀中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不远处树下的那一抹粉红身影，脸色微微苍白。

她，全都听到了。

下一秒，她便转身想要离去。慕紫音站起身正要阻止，冉狸就已经跑过来一把抱住了红袖的腰，放声大哭。

“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躲着我，我不仅是您的孩子，也是父亲的孩子啊。我知道你爱父亲，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将对他的爱分出一点来给我？哪怕是一点点我也满足了，可是为什么你要吝啬的连这一点爱都不肯给我，为什么？”

冉狸哭着大声的责问她，慕紫音想，这大概是她听到的最严厉的责问了。红袖爱冉攸，自然应该爱他们的孩子，可是她没有，而是避而不见。如今面对冉狸的责问，她大概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吧。

“世有无情人，却有痴情妖啊。”一丝苦笑溢出嘴角，“红袖，冉狸是你和冉攸爱情的结晶，是你们爱情的见证。如果冉攸知道你这样折磨自己，如此对待你们的孩子，想必他心里也不会好受的。毕竟，他是那么的爱你，而冉狸，是他在这世上，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

“言尽于此，你好好想一下吧。”慕紫音对红袖说了最后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对于这件事，她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若红袖自己始终走不出心里那一关，那么无论她怎么劝说，都是没用的。但在心中，她衷心的希望红袖能够想通接受冉狸，毕竟，她已经够苦的了。

红袖看着慕紫音渐渐消失的背影，内心无比震撼。是啊，冉攸是那么爱这个孩子，在孩子还未出生之际，便日日贴着她的肚子听孩子的动静，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