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圆之夜（2 / 3）

你能听到我说的话，你听好了，本王相信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本王的事。”纳蓝王爷拾起灵儿垂在身侧的手，食指上的血已经凝固，暗红的颜色却依然触目惊心。

灵儿闻听此言心中一动，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此刻就是真的死了，应该也是无怨无悔了吧。

是怎样的深情能让一位高高在上的王爷，放下他的桀骜和冷漠。

“本王不许你死！”

一个温存而柔嫩的吻轻轻地落在灵儿冰冷的唇上，像一只收起翅膀的蝴蝶，静静降落。

可是生死又岂能是一个凡人可以掌控的，灵儿的气息已经微若游丝。

纳蓝王爷是习武之人，在他抱过灵儿身体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留下这个让他既心疼又心碎的生命。

到底是什么不治之症？怎么弱小的体内会产生如此的猛烈的寒冷。指间探到的脉搏也是随时就会断掉的悬游之脉。柳柳是个年纪刚满十四岁长相机灵可爱的小丫头，这次是她第一次随王爷到杭州的行宫，当冷侍卫长告诉她被维以重任服侍新王妃时，心里有点儿小担心，又有点儿小欢喜。但很快这些情绪在看到美若仙子的王妃时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真是太好看了！”柳柳的口水在见到守在铭菏楼前的灵儿时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安顿好甜儿后，灵儿立刻对柳柳带过来的食物进行了彻底性的扫荡。

柳柳则被灵儿近似残暴的吃相吓得冷汗直冒，“王妃和食物有仇吗？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不吃吗？”灵儿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后看着表情奇怪的柳柳问道。

“回王妃，奴婢不饿。”柳柳瞄了一眼已经空空的碗盘回答道。

“在我这儿，用不着紧张，王妃奴婢的听着多别扭，称呼你我吧。”灵儿没有什么等级观念，而且骨子里也讨厌把人分做三六九等。

“回王妃，奴婢不敢。”柳柳从没有伺候过主子，可不敢在言行上出岔子。

“算了，如若真在我这改了，对你也不一定是件好事。”灵儿若有所思的说道，自己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还较真儿凡间的那些繁文缛节呢。

“你去甜儿那里吧。”灵儿透过窗户已经看到天空中月亮依稀的白影，知道自己时候不多了，“今夜如是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过来。好好照顾甜儿。”

“奴婢是奉命来伺候王妃的，奴婢等王妃睡下才可以离开。”柳柳不小心捕捉到灵儿眼中闪过的一丝忧伤，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她在冷香筑的时候听说过新王妃得罪王爷失宠的事，怕灵儿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既然你来了铭菏楼做了我的侍婢，当然就得听命于我了，退下吧。”灵儿的语气已经夹带了些恼怒。

柳柳毕竟年纪小，一看王妃动怒了，赶紧收拾了桌子，关门退出房间。

灵儿移身来到窗前，月亮随着天色的渐黑，愈来愈明亮，灵儿的心则越来越沉重。

十五夜，二更天，夜凉如水，夜浓如墨。

月光在浓黑的夜色里，银光倾泻，肆意展示着它的柔美与阴冷。

灵儿蜷身在窗下，企图躲开月光的直射，无奈身体内像长出十只百只手臂，贪婪的捕捉零散在房间四处的月华，再把它放大百倍千倍的还将到她的身上。

灵儿感觉每寸肌肤下都是彻骨的冰冷，就连呼吸的空气仿佛也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冰刃，狠狠地划过鼻腔和咽喉。

她想屏住呼吸减少这凛冽的疼痛，窒息却让她的神经更加敏感，刺骨的寒冷在身体上一次次放纵地咆哮而过。揪心的疼让灵儿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王妃，您睡了吗？”门外传来柳柳轻轻的询问的声。

灵儿没有回答，因为她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的被疼痛吞噬着，漆黑的房间在她眼中是光亮一片，只是没有任何色彩。她好像还看到了黑白无常正手执夺命锁面带奸笑的站在跟前。

灵儿本来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现在她心里不知道怎么了特别想看一眼那个臭王爷。

想到和他在短短几日内的发生的一幕一幕，有爱，有恨，有埋怨，竟然还有依依不舍。

“王妃，奴婢进来了。”柳柳等了半天里面没有人回应，但是刚才确实隐约听到王妃痛苦的呻吟声，也顾不上许多了，推门进到房内。

眼前的一幕让柳柳着实的吓了一跳，借着月色隐隐看到王妃整个身体萎缩在窗下，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王妃，您怎么了？”柳柳疾步上前，跪在灵儿的身侧，伸手去触碰灵儿的身体。

“啊……”柳柳感觉一阵寒气顺着自己搭在灵儿身上的手正在往身上快速蔓延，惊得柳柳赶紧撤回手。她下意识地快步来的床前取了棉被裹在灵儿的身上。

“王妃，您要坚持住，奴婢马上去找王爷！”柳柳把灵儿身上的被子紧了紧，转身跑出了门外。

灵儿身上的锥心刺骨的痛感正在逐渐消退，她知道当自己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自己就真的离开这个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