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映竹成千个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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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陵较之青川,地势平缓,属于平原地区。封恬在官道驿站处出示了公文令牌,一行人得以换上了马车。势若骏马奔平川,速度快了许多,也不若之前颠簸了,卿君“晕车”的症状得以缓解。

卿君欣赏了会子窗外平陵风光,其他书友正在看:。许是一路官道的缘故,四处皆是相似的光景。远处雨后的青山,似洗过的良心。道旁翠竹,腰间皆缠绕一层腰带似的薄雾。深呼一口这空山新雨后微甜的空气,再呼出肺部一路憋屈轿内的满腔浊气,瞬时爽朗。

呼啸狂奔了数个时辰,窗外的风光渐渐隐没在暗夜之中。赏景不成,便唤了封恬的名讳,问问这漫漫长路何时尽?

折腾了一整日,卿君早便没了逗弄封恬的兴致,所以封恬并没有先时的腼腆,正经作答:“若马不解鞍,一路奔腾十个时辰便可到达。”

“岂非要二十个小时?”卿君惊讶,后软言细语,“不若寻个住处,一行人休憩一宿,明日再早起奔腾,如何?”

“不可,爷交待,必须星夜兼程。”封将军目不斜视,答道。

“人困马疲,暗不见道如何赶路?”卿君道。

“爷交待,一路各方阻挠联姻的势力暗流涌动,切莫停留。早一刻回荣国府,小姐便早一刻安然。”

卿君仍不放弃,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走夜路这也不安全啊!要碰上个什么山贼劫财劫色,你们爷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爷交待,若小姐遇袭,我等以将军暗卫之经年苦练的身手亦难以抵挡,便定然不是什么普通山贼,也定然不是贪图小姐倾城之貌,小姐反倒无性命名声之忧。”

卿君见横竖是说不过这耿介的将军,他分明是受过严格周密的培训之后才光荣上岗的。只是嘟哝了一句:“你们这些人,不说‘爷交待’这句发语词是不是就不会说话了?”遂将窗帘愤然放下,便倒下培养睡意。

在轿中迷糊昏睡了不知多少时光,又同丫鬟们嬉戏了几回,终于将这十个时辰蹉跎耗尽。听见封恬将军美妙的声线:“前方即是荣国府。”

旋即,子衿、子佩便进了马车之中为她整理着装。之后车帘被掀开,一气派门楣亮相在落日的余晖里!

重彩朱漆的大门,斑驳了视线,上书“紫金荣国府”,华丽又不失品质。门口两尊石狮子。不像通常银行门口那种威严的样子,而是异常调皮,扭转着身子望着人笑,似一出纸醉金迷闹剧,让人一下子放松下来。

卿君在心中为这种不俗的艺术眼光暗暗点了“赞”。

前来出门迎接自己的是传说中的同胞姐姐——御姐萧仪君。

萧仪君,目测廿年又五左右光景。身着一袭染尽红尘的衣,通身气派,贵气逼人。凝向卿君的眼神中自有一派“粉面含春威不露”的韵味,芙蓉面,远山眉,凤眼杏唇,肥瘦相宜。不同于自己的眉眼深刻,姐姐则眉目顾盼间淡然宁静。一双化着精致眼线的丹凤眼,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威仪。

旁人不敢直视,可她萧卿君是谁?那一世她可是比这萧仪君越发不可一世的存在!她倒也不忌惮,淡定与其对视。许是先时的萧卿君怯懦的性情太过深刻,卿君瞥见姐姐面上一丝讶异一闪而过。

借着自幼便于异乡为质的缘由,卿君并不需要刻意伪装自己对同胞姐姐的生疏。礼数周全地客套请安:“见过姐姐。”

可是她竟没有同卿君料想那般上前拉住她的手,嘘寒问暖、客套寒暄,而是站成一座碉堡,用比卿君更加疏离语气道:“妹妹长途奔波,今日先稍加休憩,明日再拜省父亲罢!”

不似一般姊妹重逢,喜极而泣,她看向卿君的神韵带着一丝探究以及——怜悯。这是卿君始料未及的。备受七王爷“荣宠”的自己居然被这位“御姐”怜悯了?难不成,她知道自己同夜无俦之间的交易内幕?

数年未曾相见的亲生女儿如今安然归来,父亲即以女儿长途奔波要稍加休憩为由,明天再相见,可见,这朱门之内,亲情何其淡薄,其他书友正在看:!以卿君多年揣测父亲的经验,估摸这荣国公今晚实则佳人有约,分身乏术了罢。

卿君被带至自己的闺房。在一处僻静的院落中。

院前一方小池塘,名唤“砚池”。因水下富氧化多生水藻,而池水尽黑,远观仿似可以染缁。似一位笔耕不辍的书法家的洗砚池,故而得名。虽值暮春,但平陵气候温润,池子里已然可以看到睡莲。沿着石阶往下走两步,竟看到池塘里是莫奈笔下油画般的风景。

由一方月洞园门进入,两侧各种竹子枝叶扶疏,两旁典雅的一排漏窗,又可瞥见园内景色,楼台、花树映现其间,引人入胜。进入园门向西拐,便是一大片竹林。竹林茂密、幽深,而卿君的闺房便隐约其间。

一路上卿君便发觉,这平陵人多喜爱竹,信奉什么“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信条。卿君随即开始担忧起自己日后的伙食问题。

仪君道:“因着妹妹经年在外,闺房并不曾题名,如今正主归位,妹妹可自拟闺房名讳。我好教人给置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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