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1 / 1）

雨晴的自卑源源不断地溢出，她极力想重现校园里的自己，已经有心无力。

她一直等在楼下，也没能软化成天，这个分手的决定，在顾城天心里酝酿大半年了。

他们没有像人们口中说的，眼睛所见的那样：毕业即分手。这开始还颇让他两骄傲的事，现在已是不值一提的成年旧事。失败像决堤洪水，交叉侵袭成天的脑细胞，转而到了麻木不仁的决绝地步，他再也不能不这么做了，毕业两年，他什么也做不好，每当他看到朋友们一路攀升的事业，和越来越好的生活，就忍不住泄气。他给不了雨晴幸福，就必须放她走。确切的说，是赶她走。

顾城天对杨雨晴的了解是正确无误的，至少在这点上。如果不用狠心得有些冷血的方式去驱赶，便只会无止境的拖延，直到她成了明日黄花，那时她会比现在痛苦，成天决定给她做这个决定，这个艰难的决定也只能够由他执行。时间的滚动摩擦着他们，5年的感情付之东流，昨天的花前月下，甜言蜜语逐渐远去。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懦夫，我只是.......”雨晴相信他确实想分手的时候，低声地说：

“我只是不想分开。”她像只枪口上的猎物微微颤抖，轻声轻语。

“我那天已经说过了。你为什么还来？”现在说出这话，对他来说容易多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雨晴难以接受，为何人要分离，对于两个相爱着的人，这太残忍了。她的手不安地拽着衣角。泪盈盈地望着成天，像一个祈求奢侈的人。

“你没错。”

“那是，为什么？”冷漠的回答深深的刺痛了她，雨晴话语哽咽，眼睛灼热。

“不为什么”成天不看她的脸，倔强地低着头。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以前总这么说的。”是的，过去在他们热恋的那些年里，他曾说过无数次：“我爱你。”

“那是以前” 他以在心中训练了多次的话若无其事地回复。

“现在呢？”

“不爱了。”他毫无犹豫。她果然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为什么？”

“不合适。”老掉牙的分手原因，再普通不过的分手对白，他唯一的答案。

“我们不是挺好的吗？不是有很多快乐吗？”唤起过去没能阻止此刻的时间从他身边流走。

“也有很多痛苦。”

“谁都会有痛苦和快乐的，难道你只想要快乐却不能接受痛苦吗。”他们有过各种快乐，也有过各种不快，但痛苦总比快乐更清晰幽深的印在脑海里。

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他的喉，极其难受，他下意识地转身背着她。

“我满足不了你，你要的我都给不了。”成天脱口而出继续说：

“我们就各过各的吧，我相信，我能找到那个懂我的人。”

“我不懂你？”她不知道她应该问什么好。

“你不懂。”他摇摇头。

她倒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平和。

以近乎乞求的口吻说：“我们忘记那些不快乐，从头开始吧，我不要婚礼，也不要旅行，不用婚纱，不要拍照，只要能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

他没有回头，她急忙补充：“你想怎样都行。”这不是她第一次委曲求全，成天恨的正是她迁就之下他的卑微被不断扩大。他认为，她应该和所有女人一样，渴望有一个安定属于自己的的家，幻想一个美丽浪漫的婚礼，可他给不了她，唯有让别人去实现，前提必须先让她痛苦，为了那一切她疼痛过后便会得到的美满，值得。

“以后你就什么都需要了。”他很笃定的说，语气带着讽刺。

“不，我不需要。”她一边用手背岑着鼻涕，一面眨着睫毛不让泪水再流出来。

成天失去了耐性，他皱紧眉头，一只手握拳打在墙上，喘着粗气，生怕再多听几句，掩埋的情感就会倾泻而出，他在心理祈求着：雨晴，求你别说了。

“你快走吧。”他拉着她径直往楼梯口走去。她不敌他的力气，不得不挪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