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县长第一弹(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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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苏望看着他,继续说道:“根据国务院和省里的规定,各乡镇征收的矿产资源补偿费返补百分之四十用作当地的教育费用,这些年你们荷花坳的补偿费加上县里的拨款,怎么连三所小学都维持不下去了?”

樊昭增不知道如何回答,回答荷花坳乡有收补偿费,那么乡里明面上有五个煤窑,再怎么着每年也能收个一两万元,用来发民办老师的工资还是够的,可为什么还拖欠着近一年的工资?回答说没收,那为什么不收?是这五个煤窑属于非法开采?那么为什么荷花坳乡数年如一日的视而不见,任由这几家非法煤窑存在?是乡政fu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严格按照国家规定来执行,所以没有收这资源补偿费?任何一条讲出来,樊昭增和荷花坳乡党委、政fu都吃不了兜着走。

在荷花坳好几年,从副乡长熬到乡长,樊昭增还是知道里面的一些内幕。这五家小煤窑全部没有正式的开采批文,只是一家神通广大,通过关系在县煤炭局获得一张“临时开采证”,另外四家干脆什么手续都不办,给乡里上供一点,县里打点一些,就这样开采了好几年,这样的煤窑收个毛的资源补偿费?而且这五家煤窑表面上有四家是村民集资或是当地村委会名义办的,但这只是幌子,真正老板还就是是那么几个人.村民集资,无非是村支书、村主任、会计、民兵排长等人的干股;村委会名义,无非是每年交点管理费,跟大部分村民毛的关系都没有。

只是这些煤窑主攀上了前荷花坳乡党委书记丁开源的粗腿,又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关系网,现在又跟华宝泉凑到一块去了,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苏县长,资源补偿费应该是县煤炭局代收的。”樊昭增挣扎着解释道。

“95年县里曾下文,规定县煤炭局的检查站代收煤矿的矿产资源税,委托各乡镇代收资源补偿费。老樊,作为荷花坳的乡长,你连县里的这个规定都不记得了吗?”

樊昭增觉得苏望的目光越来越严厉,射在自己身上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剑,他低着头坐在那里,额头上直冒冷汗。怎么解释?不解释,苏县长肯定会把帐全记在自己身上,可是天地良心,自己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捞到,顶多隔三差五几个煤窑主老板请客吃饭,逢年过节收些礼物,人家都大树靠着,自己只是被顺带着打点而已。

“苏县长,荷花坳乡为了统一管理乡里的企业,于94年党委会决议通过了荷花坳乡乡镇企业管理领导小组,由乡党委书记担任领导小组组长,专门负责对荷花坳乡镇企业的管理和协调,这五家煤窑也属于领导小组管理范围之内,所以乡政fu就很少过问他们的事。”

最后樊昭增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把问题遮遮掩掩地讲出来。

一个乡也成立什么领导小组,这是前荷花坳乡党委书记丁开源极富想象力的创举,而华宝泉也毫无保留地加以继承。为了一些利益,部分乡镇干部什么招都使得出来。

苏望的手指头轻轻地在办公桌上叩响,嘚嘚的声音让樊昭增彷徨的心显得更加慌乱,时间在一秒秒过去,对于樊昭增而言却像是漫长的一天。

“老樊,这次中小煤矿整顿改革属于政fu行为,政fu部门应该发挥主导作用。今天会议的内容你也知道了,回去后做好准备,一定要把荷花坳煤矿整顿改革的工作担负起来。”

樊昭增的心不由长舒了一口气,这时他也明白了,包括荷花坳乡在内,下面乡镇的伎俩这位苏县长心里都有数,也真是这种心里有数,才会敲打一番后放过自己,不过估计华宝泉这次就难过了。樊昭增虽然心计城府不深,但是在体制里混了二十多年,多少知道一些规则。苏县长主持的这次中小煤矿整顿改革工作,算得上是一件大事,怎么少得了拿人祭旗立威。

过了两天,县政fu办的工作组突然下到五个乡镇,公布了一份材料。这份材料是县审计局这段时间加班赶出来的,是十四个煤矿煤窑这几年的账目。这其中也多亏了傅刚的功劳,当初他借着谷地沟煤矿事故的机会搞大整顿,把十四个煤矿的账簿全部封存了。不过很多对于他没有得材料则是被丢到了县政fu办某个办公室的角落里,现在全被苏望给接手了。虽然中间有人受人之托“偷走”了一部分账目和材料,但苏望又不是想办案子,他只是想十四个煤矿煤窑藏在内部的东西爆出来,所以路建设带着一帮审计员很快就搞出十四份账目清单。

闻讯赶过来的村民们围着贴在乡镇大院门口的材料观看,那上面一行行数字被人念了出来,他们才知道,那些狗.日的煤老板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钱,而落到他们手里的却只能勉强用剩汤剩水来形容了。

其中有五家煤窑所在的山头名义上分别属于五个村子集体所有的,只是被几个“精明人”买通了村干部承包下来,然后又在乡里、县里打点一番,就堂而皇之地成了他们的煤窑了。材料把这些关键东西一公布后,这些村民们就炸窝了,围着乡镇大院,要求乡里干部出来解释。这时工作组出来了,向村民们保证,苏县长这几天里将会与他们面对面会谈,听取他们的意见,替他们处理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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