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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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潇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计划,殷梦沉虽然不喜欢云潇,但还是对她的计划十分同意。于是,在璇玑宫的帮助下,潜月开始收集太后一党的证据,准备以一纸御状,彻底击垮代家。

于是,他们陪云潇举办了所谓“水清浅杯”比武大会。

于是,殷梦沉跟随云潇出征,凭借他对西北地形的熟稔,立下赫赫战功。

他们再也没有做过一次见不得光的暗杀之事。

水清浅突然觉得,跟着云潇,似乎也不错。她本人不似绮月那么古怪刁钻,反而是水清浅所见的女子中最豁达大气的一个。

再加上弟弟对她的喜爱,水清浅对云潇越发爱屋及乌。

水、云二人的关系越发亲密,但殷梦沉对云潇的意见却越来越多。

“我为她出征换取的十万大军,绝不是她说拱手相送,就可以送走的。”那是一个料峭的春夜,他和她守着一只雕花香炉,商议潜月的发展,青烟袅袅中,殷梦沉忽然叹息。

“可她已经送走了。”水清浅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她对皇上忠心的很,你要她留下那十万大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殷梦沉晃了晃杯中酒,淡淡道:“看来……我们和她,还是走不到一起。既然如此,不如就此分道扬镳。”

水清浅的心跳突然停了一下,她有些惶然的抬眸望向殷梦沉。烛火昏昏,他的侧脸或明或暗,脸上尽是颓然,但他的眸子,却不可思议的璀璨。她眼神闪烁,哑声道:“那个计划,你真的要实施了?”

“实现绮月的梦想——这本就是你和我存在的意义,不是么?”殷梦沉有些讶异的反问,十分郑重,“这个计划会实现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我们遇上了上官云潇,拖延了一段时日而已。你已经顺利入宫并得到圣宠……怎么,现在你反悔了?”

水清浅低下头,脑海中挥之不去弟弟的身影,自己真的要放弃姐弟团聚的天伦之乐,去追寻一个荒谬的梦么?半晌,她才轻声道:“我只是觉得……绮月已经不在了,这个计划委实有些……荒唐。就算你拿到了皇位,这皇位给谁呢?”

这恐怕是她第一次在殷梦沉面前吐露最真切的心声。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生气。

珍视绮月如他,绝不会容忍任何人说绮月的坏话,质疑绮月的决定。哪怕是与他并肩战斗的水清浅。

可是他却没有发火,也没有一句恶言。

只是静静的坐在黑影里,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月色。

屋内很静,仿佛能听到他和她彼此的呼吸。

殷梦沉这样的反应,反而让水清浅越发慌张。她连忙补救:“梦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这样重大的决定,总该有个理由。绮月为什么要这样做?若是这理由合情合理,我当然会做;但若只是她的心血来潮,那大可不必冒这个险。咱们虽是江湖人士,但谋逆之事,也是万万不能做的。”

不知沉默了多久,殷梦沉才轻轻道:“没有理由,绮月让我做事,不需要理由。我忘了,你不喜欢她,那也无妨……我自己去。生也好,死也罢,我总要做成她要我做的事。”

“你自己?你自己抵挡皇宫一万羽林军吗?哪怕你有幻术,对一万人施展,也绝对会让你心力交瘁而死的!”

殷梦沉缓缓开口,毫不掩饰谈起绮月时,眸中荡漾的温柔:“反正她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水清浅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的无法呼吸。殷梦沉啊殷梦沉,你对绮月的感情已经深入到如此地步了么?她问:“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继续管理潜月。”他的回答非常简短而坚定。

“我是说……你为绮月而死,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和你,相交十余年,你说去送死就去送死,我……不允许。”她挣扎着说道,那一向平静的眸底,有无尽的悲哀流淌。

殷梦沉突然转过头去,过了片刻才回身看向她:“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难过吗?当然会难过,不止是难过,她会伤心,会颓然,会绝望。

绮月是他的命,而他,是她的命。

他不在了,她要如何面对这个自此黑暗的世界?

水清浅哽咽道:“什么都不必说了,我去,我去……我陪你去。我不会让你死的,绮月不在了,你要替她打理潜月……我很笨,让我管理潜月,说不定两三个月就散了……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说的话语无伦次,殷梦沉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凉薄。

那一刻,她是真的死心了。

自己这一辈子,恐怕是真的得不到他了。即使他深爱的女人已经死去,他还是会执着的守着她。

她起身,将所有的哀怨悲愁凝练成绝美一笑,向殷梦沉行了一个告退的礼节,徐徐转身,盈盈而去。那点点泪痕,在转身的一瞬垂挂腮边,其苍凉悲壮,黯然神伤,谁人可解?

十日之后,她得到了皇帝的传召。

她奉上了一曲《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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