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枉劳人间白玉盏(1 / 4)
接下來的两天。大船一直航行在茫茫远海之上。蔚蓝的海波泛金泻银。美丽无比。风暴终于远去。大海又恢复成了一个温柔和蔼的女主人。用阳光和微笑欢迎着天朝号上的客人们。
然而。这些客人在不知不觉中已少了三个。黄二的棺材也少了三具。他们在清晨的阳光下被葬入大海。
看着黑棺在平静的海波上越飘越远。渐成海天之际的三个小黑点。众人的脸色都异常阴沉。
棺材里的这三人生前都极不普通。然而现在也不过是白云碧波里的小黑点。在这艘离奇的客船上。生死是如此容易。谁都可能成为湿婆的下一个祭品。无论你有何等的心智武功、何等的身份地位。
六支天祭。
这四个字宛如魔咒。沉沉盘旋在众人的心头。
一些海鸟在风中欢快的鸣叫。乌黑的双翼将点点朝阳的影子带到众人头上。又被微凉的海风吹散了。
步小鸾似乎感到有些冷。她纤弱的小手在卓王孙掌中轻轻打着颤。卓王孙牵起她进了船舱。
刚到走廊。就见唐岫儿和谢杉聚在屏风前。不知正在做些什么。
步小鸾偎依在卓王孙身旁。仰着头轻声道:"他们在做什么啊。"
卓王孙道:"我们可以过去看看。不过不能看得太久。你该回房休息了。"
步小鸾很乖地点了点头。两人來到屏风边。唐岫儿一直注视着谢杉的举动。也沒在意两人的到來。步小鸾忍不住奇怪。顺着看去。就见谢杉蹲在第四幅屏风前。手上裹着一层白布。沾了种淡蓝的药水。小心地把屏风由下而上地擦刮着。
卓王孙似乎來了兴致。一时也沒有再催促步小鸾回房。只听步小鸾怯生生地问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呀。"
唐岫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吵。你小丫头懂什么。别把那个草包名捕给我嚷了过來。有他一插手。再明白的案子也越办越糊涂。"步小鸾还要说什么。却见谢杉突然停下了。一脸惊讶。
唐岫儿问:"怎么了。干么停了。"见谢杉一言不发。连忙凑了过去。就见屏风右下角依稀露出几个字。赫然有两个就是"谢杉"。
谢杉清秀的脸顿时毫无血色。双手忍不住颤抖起來。唐岫儿低声骂了句:"沒用。"一把夺过谢杉手上的白布。三下两下将整个屏风抹拭干净。
一面森绿的曼荼罗图像显露出來。曼荼罗下一行血红的大字:"子时、谢杉、玄四。"拳头大的字以猩红的颜色刺出。看去极度的触目惊心。
谢杉踉跄后退。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沒有了。
画面上一片阴郁惨淡。青碧的颜色刺出的大片林木。构成一个狞恶的曼荼罗。林木中站着一尊无头僵尸。被藤蔓纠缠着。僵尸的双手捧在胸前。手中赫然竟是他自己的头颅。
那颗头颅已经被藤蔓撕扯得扭曲变形。唇边却带了丝讥诮的笑容。似乎面前更有无比的大苦在折磨着世间之人。黏稠的液体不断地从他的眼中滴下。在他的脚边化成新的藤蔓。缠绕撕扯着他的躯体。
阴沉的走廊似乎被这种森绿的颜色灌满。那些黏稠的汁液仿佛就要破壁流出。黑暗深处。仿佛有头颅尖锐的笑声隐约传來。
步小鸾"啊"的一声。惊呼出声。卓王孙挥袖遮住了她的目光。唐岫儿虽然自命胆大。却也忍不住退了两步。
卓王孙踱上前去。仔细打量那扇屏风。
步小鸾颤声道:"这画好可怕。"
卓王孙淡淡道:"不过是画而已。你越去想。它自然越可怕。你若是不去想了。它们也无非是些颜料和木头。"
只听后面有人微叹道:"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天地之秘。不是人力可穷尽的。"卓王孙知道是小晏。他回过头去。淡然道:"论到博闻强记。那自然还是要请教殿下了。"
小晏似乎完全忘了那天在甲板上对相思的所为。若无其事地轻叹道:"这副曼荼罗主杀戮。行祭之法在六支天祭中乃最为诡异。无人可知第四届天主是如何向湿婆的第四化身兽主献祭的。只知道……"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此天祭图一出。杀伐之气充塞天地。万兽暴虐性起。互相残杀。直到血沒天界。但是出现在天朝号上。就不知是何等征兆了。不过从画下留字來看。似乎是说下一个应祭者。将是谢公子。"
谢杉强笑道:"谢某并非弱质女流。也不是那贪婪财宝之辈。凶手时间地点说得这么明白。难道谢某就坐以待毙不成。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总不能让二位看低了。"
卓王孙揽着步小鸾向房间走去。长叹道:"你已经死了。因为你已经怯了。"
谢杉脸色苍白地坐在房中。不时叹息一声。唐岫儿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看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道:"看你平时吹得何等英雄了得。给人家写了个名字出來。就吓成这个样子。要叫我哪只眼睛看得上呢。"
谢杉道:"可是之前几个人都就这么死了。唉。沒想到这次出來就惹出这么多事。要是我爹知道……"
唐岫儿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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