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楼头客散茶烟斜,棋局暗中事堪嗟(1 / 1)
巳时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茶楼的匾额随风微微摇曳,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楼内熙熙攘攘,茶香与人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世俗的热闹。
顾长风跨入茶楼,轻轻拂去肩上的尘土,目光随意扫过,见二楼一处临窗的座位空着,便缓步走上。二楼的客人寥寥,大多低声谈话,神色之间却隐隐带着戒备。顾长风挑了个背对墙角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便安静地听着楼下的喧哗。
“听说了么?苍龙会在南边的荒村大败,连人带马损失了十几条性命!”
“可不是?说是有个剑客出手,救了个百花楼的女子。”
顾长风端着茶杯,眼神微垂,手指在杯沿轻轻一扣,像是在思索什么。话题与他无关,却又无法完全撇清干系。他刚饮一口茶,忽然听到楼梯处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一名青衫书生信步走上二楼,折扇轻摇,面容清俊,眉宇间透着一股闲散。他随意扫视一圈,目光在顾长风身上顿了片刻,随即落座在另一侧。他未言语,只让小二送上一壶清茶,便低头翻阅一卷旧书。
楼下依旧喧闹,偶有几句关于无相图的传闻传入耳中,却真假难辨。
这时,一名红衣女子缓缓登上二楼。她身段曼妙,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妩媚,却不显妖艳,反而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漠。她轻笑着环视一周,最终在顾长风附近的座位坐下,低声向小二点了几道茶点。
红绡的目光在顾长风与那书生之间轻轻一扫,眼中光芒闪动,却不露声色。
顾长风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茶杯搁下。他隐约感觉到,此人气质与普通艺伎不同,但也未多言。
“公子雅兴颇浓,不知所读何书?”书生忽然开口,语气轻慢,仿佛闲聊一般。
顾长风抬眼看他,淡淡道:“不过是些江湖琐事。”
书生摇了摇头,笑道:“江湖之事,表象看似琐碎,内里却是风云暗涌。若只窥其皮毛,未免失了趣味。”
顾长风眉头轻皱:“阁下之意,可是在指教在下?”
书生合上书卷,目光清亮:“只是闲谈。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顾长风看了他片刻,淡然一笑:“江湖险恶,公子谈得这般从容,倒让我不敢相信公子只是个书生。”
书生笑而不答,折扇轻摇:“不过是一介闲人。”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三名黑衣人快步走上二楼,目光如鹰般扫视,最终落在红绡身上。
“红姑娘,我们少主有请。”为首之人冷冷开口。
红绡似乎并不惊慌,端起茶杯轻轻啜饮,随后抬眸道:“你们少主是何身份,我凭什么要去?”
黑衣人面露不悦,脚下一步上前:“红姑娘何必装傻?少主说了,天机阁的事,最好不要插手。”
此言一出,周围本在闲谈的几桌客人瞬间噤声,气氛骤然变得沉重。
红绡微微一笑,将茶杯放下,起身道:“看来不去不行了?”
“自是如此。”黑衣人冷笑。
顾长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始终未曾开口。只是,红绡离开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探究。
黑衣人带着红绡刚刚离开,书生忽然放下茶杯,轻笑道:“这位兄台,可曾听过‘无相图’?”
顾长风目光微动,随即淡声道:“江湖传闻,真真假假,谁能分清?”
书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忽然一笑:“兄台话虽如此,可在下却觉得,兄台的‘路过’并非偶然。”
顾长风目光陡然一冷:“你是谁?”
书生摊开双手,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丝从容:“一个书生。至于信不信,就看兄台的本事了。”
话音刚落,书生折扇一扬,轻描淡写地朝顾长风点出。顾长风见状,抽剑迎击,剑光划过折扇,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
书生目光微微一亮:“果然有些本事。”
二人迅速交手,剑光与扇影在狭小的二楼飞快交织,数招之间已将桌椅掀翻。楼下的客人慌忙散开,茶楼内顿时乱作一团。
“住手!”一声冷喝从楼梯处传来。
红绡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楼梯口,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她缓步走到二人面前,声音低沉:“若想再打,天机阁的人恐怕已经盯上你们了。”
书生闻言,折扇一收,笑道:“看来红姑娘才是有大智慧之人。”
顾长风缓缓收剑,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书生摇头一笑:“名字不过是虚名。倒是兄台,或许很快会知道。”
红绡轻轻一哼:“二位若还不想招来麻烦,就尽快离开吧。天机阁的密探可不喜欢有人破坏这里的规矩。”
顾长风看了红绡一眼,转身离去。书生微微一笑,亦自顾自下楼,消失在人群中。
茶楼恢复了平静。楼下角落处,一名面容平凡的茶客缓缓站起,悄然离开。他穿过拥挤的街道,进入一条隐秘的小巷,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冷冷说道:“天机阁分舵,传信——顾长风、徐清朗现身,疑与无相图有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