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浮棺出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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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风岗地势险要,九曲的水湾好似阎王爷的胃肠,两岸峡谷高耸,宛如尖刀插地,脚下的水道迂回狭长,数不尽的弯弯绕绕。

这一趟水路,王麻子行走得很艰难,足足花了半小时,方才把船停靠在了之前捞尸的地方。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天边那一抹斜阳下垂,将水道映照得红灿灿的。

两侧的悬崖绝壁处处透露着神秘和诡暗,不一会儿就刮起了一阵风,冻得我浑身直达哆嗦。

我虽然打小长在这里,却对里面的地形不熟,望着渐渐陷入混黑的水道,忍不住抬头朝峡谷上面看了看,一线天外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呼呼的冷风在群山中穿插独奏,犹如虫子般钻进人的耳膜,凉悠悠的,很低沉。

回想昨晚的遭遇,我心里渐渐涌上些不安,不由自主地朝王麻子身边看了看,却见他已经打开了麻布口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些小米、黄纸,毛笔和朱砂等物……

我格外的不解,正想问他要干嘛?王麻子却没有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从口袋中扯出一件衣服,丢过来,勒令我穿上。

我看着那件旧衣服,布料泛黄,散发着极为浓郁的土腥味,上面还沾着不少泥土,一看就是被人穿过的。

我狐疑道,“大伯,这衣服哪

儿来的啊?”

王麻子默默抽着旱烟,“村西口有个乱坟岗子,这衣服是我昨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什么?”

我脑门子一炸,撒手丢开衣服说,“你……你让我穿死人的衣服做什么?”

“穿吧,死人下葬的寿衣可以盖住你身上的阳气,等我布置完过后,那东西就闻不到你的味了。”王麻子满脸阴郁,语气中流露出几分森怖的味道。

“是……”我畏畏缩缩地点头,将上衣除掉,硬着头皮换上那件死人外衣,这衣服不知道被埋在泥土中多久了,布料干瘪发黄,皱巴巴的,还弥漫着一股特别浓郁的土腥味,让我忍不住地想要干呕。

“背过身去,坐稳了!”

王麻子没有搭理我的表情,而是取出了朱砂和毛笔,要我端正坐姿,随后便用毛笔在我背上写写画画,语气轻缓地交代着,

“捞尸这一行本就属于下流,因为我们成天和尸体打交道,所以体内积攒了大量的尸气和死灵怨气,这些尸气经年累月地积累下来,就会在体内积形成一股怨,只有八字过硬的人,才能背着这些怨气行走。”

“可八字再硬的人,总有走背字的时候,所以捞尸人大多晚景凄凉,被重病所缠身。你入行不久,这些尸怨之气还没有在

体内沉淀下来,可由于你命中带煞,八字走阴,所以特别容易招惹邪秽。”

“我用这件死人衣服盖住你的阳气,再设法封住你的魂窍,那东西就不容易找到你,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记住了,未来七天内,你都不能将这件衣服脱下来,知不知道?”

“嗯!”

我重重点头,又问道,“大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啊,可为什么我们先前捞过这么多尸体,只有这次……”

“这是你的劫数,破了忌讳,就在劫难逃。”

王麻子继续在我背上笔走龙蛇,语气低沉地说,“你要记住,所有鬼物中唯有横死者最凶,而横死鬼中又以溺死鬼和吊死鬼最厉害。”

我好奇道,“为什么这两种鬼最凶?”

王麻子露出苦笑,“吊死鬼头不挨天,脚不沾地,只剩一缕游魂不上不下,日夜饱受阴风洗涤,所以容易成煞,至于溺死鬼嘛……”

话说到这儿,王麻子扭头朝水下看了看,“水本属阴,与尸体相冲,活人一旦溺水,尸体长眠水下,日夜受水流冲刷,这些阴气就像刀片一样,一寸寸地割着它的肉,长此以往,能不凶吗?”

我打了个激灵,颤声说知道了。

“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有个忌讳,我不能一直守在你身边,今天之

后,一切就靠你自己了。”

画完最后一笔,王麻子将毛笔一扔,随后便深吸了口气站起来,将事先准备好的黄米洒入水中,点上一柱黄香,插在船头,闭着眼睛祷告了一阵。

夜里风大,水流越来越湍急,不知道什么时候,江面上渐渐涌出一片白蒙蒙的雾影,好似一成铺开的薄纱帐,与月色相应,笼罩整个江面。

王麻子洒下了黄米,取出捞尸用的八爪钩,一排排地挂在渔网上,对着之前捞尸的地方抛洒下去,嘴里却念念有词,仿佛在测算着什么。

不一会儿,那黑沉沉的水面下,涌出一个个碗口大的气泡,咕咚咕咚地炸响开来。

水流越急,呼嚎的狂风吹得我站立不稳,差点从船板上掉落下去,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正要问王麻子怎么起风了?却看见水下一团浪花翻涌,托举着一具黑色的藏棺,缓缓自水下漂浮上来。

“来了……”

我心口一颤,立刻感到手脚一片冰凉,死死捂着颤抖的嘴巴,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音。

棺材在水流的浮力作用下,缓缓起伏着,在浓雾中时隐时现,不知是什么原理,居然没有顺着水流飘着,而是一直停在一个固定的位置,缓缓地打着转转。

王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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