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无题四(1 / 2)
那个冷漠、压抑,却又熟悉、温暖的世界;那个她努力逃离,却舍不得离开的世界……
都说劫难难逃,都叹芸芸众生。纪箐颓然一笑,倒是干净。去得干净,来得干净。前世今生真个是干干净净。
纪箐安慰着自己,洒脱!洒脱点!英年早逝也是正常,熟悉的地方,哪个不是从陌生先开始的。心想着,脚下便是一个大跨步,勉强迈出了四周脏乱的水缸,裤腿处碰到的丁点已没有什么要紧。纪箐抬起袖子猛地擦去掉下的眼泪,可这泪啊,却是越擦越多……
好歹……好歹记得些是怎么死的,死在家里,还是倒在路边。这一去自己倒是一身轻松,可……这怎么对得起妈妈,她一个人,那世界就剩她一个人了……好歹……好歹说上最后一句话,哪怕是一句,“妈,我走了……”
纪箐无法自抑的蹲下身子,抱头抽泣了起来。合着前方的死马,像是一场跨越的悼念,这世界,也剩下她一个人了……
第二章:不是佛心
顶着红肿的眼睛,纪箐断断续续抽噎着走出破败的马棚。仿佛下定决心,转身看向那灰暗的角落,那个地方,那口缸,那昏暗的“出生地”。忍住泪水,回身迈出脚步。
出了像是饲养牲口的地方,眼前的雕梁画栋并不是久无人住般老旧。一个个景致别然,只少了生气。而没有同类气息的地方,使得纪箐不得不萎着身子,不停地四处盯看。她有些饿了,想到厨房之类的地方找找吃的。门窗大开的古房子,纪箐有些害怕,这房子的方位显然不好,里面乌漆墨黑的像是鬼洞。
鼓了鼓气,纪箐串了进去,几张彼此靠近的床,床被、枕头有些在其上,有些散在地上。一旁瘦小的柜子也是胡乱开着,衣服摊的到处都是,上面还蛮横的留着些脚印。这明晃晃是被打了劫、遭了贼的处所。纪箐眼光扫了几个来回,又串去别个挨着的几个屋子,终是叹着气来到院子当中,怀里多了个包袱,里面装着两套还算合身的衣裳。纪箐身上的衣服显然也已换过,男孩的样式,洗的发白却好在干净。这是下人的住处,纪箐摇了摇头,自己这小身子板原也是个下人吧。
一番动作下来,纪箐更饿了。下人住的地方肯定是没有厨房的,摸摸索索进的几间屋子,一点可以入口的东西都没有,哪怕是掉在地上的。纪箐难受的揉了揉眼睛,大概是哭肿了,有些睁不开。抬头吸了吸鼻子,隔着层层的绿叶,无意间看到不远处一间落在高处的亭子,那儿定是“上人”的地方。盯着目标,纪箐几个大跨步向前奔去。
兜了几个圈,终是到了个视野稍稍开阔些的地方,亭子的面貌也清晰了起来。处在假山之上,四面通风,倒是个赏景的好去处。至于能饱腹的东西,那儿定是指望不上的,况且还要攀爬一段,纪箐稍加思量便想放弃。可一转念,脚步却更是快速的往亭子而去。
高处也有高的好处,攀着凉亭的支柱,纪箐几番眺望。一座座房子排列有序,几个几个围在一起像是四合院子。绿茵穿插期间,连着一片,果真是个大户人家。堆着
如果我们的“过去”都能用大脑记住该有多好,那样就不会觉得自己缺少什么,而永远无法得到满足。为了留住过去,人们开始口口相传,拿笔记忆,用相机拍摄;可是,每一段都不完整,哪怕点滴的误差,也不再是过去的我们。
尽管如此,害怕丢了过去的我,仍然会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留住总会消逝的、不是自己过去的过去。
我记得儿时老家养的狗,我家不是书香门第,也不在大城市生活,因此那会儿,狗就是狗,没有像人类一样的名字,我就叫它狗。它陪我度过了好久、好美的时光,五岁以内的日子好像都有它。我不想说它人性化,它只是从来不伤我,哪怕我那时好像故意、又像不小心一脚踩在了它正在吃的骨头上,它猛的一口,我哭得眼泪啪嗒啪嗒,可扒开裤子,却连一个牙印也没找到。
然而,我不记得的是,它什么时候来的我家,也不记得它是怎样离开的。它好像总是陪我上下学,陪我去远处母亲那儿,陪我去大河床上玩,陪我在父亲的傻瓜相机里留下身影、、、、、、它好像陪我做过许多,可是一细想,我又什么都不记得。它怎样来的,什么时候,我确实忘记;关于它的消失,我告诉自己是爷爷要将它卖掉,我听到后站在无人的马路上,哭着让它走,它在开始的一步一回头后终是听话的远离,好像奔向河对岸的山,变成白点,然后便再也不见。记得那时下雪的冬天,烤着火的我仍然会想,它是不是在山的那一边留了下来,有户好心的人家收留了它,在这寒冷的季节,给它一碗活命的剩饭。
可我终究觉得自己是忘记了,忘记了上下学是如何回的家,忘记了我怎么一路走去母亲那,忘了在大河床上玩什么,忘了父亲怎样把我们拍下、、、、、、我这样问着自己,就快浮出水面的记忆,头都没露,又沉到了深底。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胡乱编造了一段,关于它的记忆,有感激和怀念,然而,试图留住的却是自己那远去的童年。
我记得老家门前那条大河,记得某个夏天大雨倾盆后它巨大的流水声;我记得老家院子里的树木们,枣、桃、梨、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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