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寒夜清扫（1 / 1）

冷风如刀，在天未亮的时分更加肆虐，宫殿的石阶上结了一层薄霜，踩上去便是一片冰凉刺骨。小枝提着扫帚，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晃动，脸颊因寒冷而微微泛红。她裹紧身上那件破旧的薄外衣，深吸了一口气，将抹布挂在腰间，缓缓向皇后楚婉清的寝宫走去。

“站队皇后娘娘这一边，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小枝低声嘀咕，手指不安地搓着扫帚柄。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昨晚被冷风侵袭得不轻，但更多的，是心底那无法平复的恐惧。

杏儿和兰香、菊儿的威胁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语像毒蛇般缠绕着她，让她心中发寒。她明白，自己那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皇后流露出一丝关心，已经让她彻底得罪了这三位“姐姐”。

她叹了口气，眼神中透出几分自责：“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明知道皇后娘娘在宫里没什么地位，帮了她，不就等于给自己惹麻烦吗？可……她那么无助，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却又咬紧牙关：“现在已经晚了，得罪了她们，后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就算我不帮皇后娘娘，她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想到这里，小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苦涩，低声对自己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尽力把活儿做好吧。反正，我只是个奴婢，做好分内的事，总不会错。”

她迈进皇后的寝宫，眼前的一切让她不禁停住了脚步。寝宫本应是高贵之地，可此刻却显得冷清而凄凉。华丽的装饰上落满了灰尘，角落里还有几片枯叶，似乎很久没人认真打扫过了。

小枝的心微微一酸，喃喃道：“皇后娘娘住的地方，怎么会是这样呢？说是后宫之主，可还不如那些妃嫔的宫殿干净。真是可怜啊……”

她没有再多想，弯下腰，仔仔细细地开始清扫。从寝宫的大厅到廊道，她一点也不敢马虎，每一个角落都认真擦拭。

“娘娘能住得舒服一点，我这点苦算什么。”她自言自语着，动作变得更加用心。每擦亮一块地板，她的心里似乎就多了一分慰藉。

擦拭到窗边时，寒风再次钻了进来，将她单薄的外衣吹得鼓起。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低声说道：“这么大的风，娘娘晚上会不会睡不好？这些破窗户，也没人修修……”

手中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伸手擦去窗框上的灰尘，边擦边轻轻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睡得怎么样，她一定比我还要冷吧？毕竟……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忙活了半个时辰，小枝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掌也因为长时间握扫帚而变得酸痛。她停下脚步，用袖子抹了抹汗，疲惫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快干完了，至少今天娘娘起来时能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的宫殿。”

她深吸一口气，提着扫帚朝卧室走去。

卧室的装饰比外面稍微精致一些，但也仅仅是保持着基本的整洁。小枝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到屋内陈设简单，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感慨：“这么空荡荡的地方，连一点暖意都没有，娘娘住在这里，该多孤单啊……”

她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打扰了主人的清梦。

“别人不在意，我在意就行了。”小枝轻轻叹息，伸手擦拭着床边的木雕饰品，“如果连我也不愿意为娘娘多做一点，那她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小枝一边忙碌着，一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疲惫，只想着把每一个地方都清扫干净。

当天边终于泛起鱼肚白时，小枝才停下手中的活儿。她站在寝宫门口，手扶着扫帚，望着逐渐亮起的天空，脸上露出一丝呆滞的神情。

“忙了一整晚，总算是干完了。”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抬起手想揉一揉酸痛的肩膀，却发现手臂已经僵硬得难以抬起。

脑袋也因为熬夜而变得昏昏沉沉，她的脚步有些踉跄，险些站不稳。扶着门框勉强站直后，她低声对自己说道：“小枝啊小枝，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明知道这么做会被针对，可你还是忍不住……”

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迷茫：“不管了，至少现在宫殿是干净的，娘娘看到后，应该会高兴吧……”

她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准备返回自己的住处休息片刻。然而，心里那隐隐的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那些冷嘲热讽的目光仿佛依旧笼罩着她，让她无法真正放松下来。

“也许……也许我真的不该多管闲事。”她低声叹道，提起扫帚的手微微颤抖，但很快又握紧了，“可若是所有人都冷眼旁观，那这后宫还有什么人性可言？”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清晨的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