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1 / 2)
第14章匕首
这天夜里下起了雪。
聂芸娘披着衣服出来,去聂明湛房间瞧了眼。
小家伙儿睡得正熟,脸蛋红通通的,许是因为火炕烧得旺,一脚还踢开了身上的棉被。
芸娘替他掖好被角,摸了摸褥子,觉得温度正好,这才放下心。
聂明湛的床头挂着一个木头雕刻而成的小鸟,有风从窗的缝隙吹进来,微微摇晃。
她的目光在那上头停留了片刻,这小玩意儿是沈恒安送给明湛的。
说是他自己雕的。
这木雕拿过来的时候,沈恒安还同她说起他在军中的事儿,据说他驻扎的地方在极西的荒漠,与西戎接壤,那样的苦寒之地中没有能说话解闷的,随手抓来的木头,雕成个小人儿,便成了他倾诉的对象。
芸娘当时信了,可现在想想,大抵是骗她的。
像沈恒安那样的家世,莫说家中会不会让他参军打仗,即便是允了,也应当是坐在帐中,指挥兵马的将军,更何况……与他年岁相仿的世家公子,莫说娶了正妻,便是通房妾室也养了不少。
聂芸娘隐约听宫人们碎嘴提过,去岁户部尚书因为贪污军饷被抄家斩首,府中女眷全都被充了军妓,送去劳军。
她眯了眯眼睛,吹灭了房间的烛火,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将门关进,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还没进屋,聂芸娘便察觉出几分不对来,月色下的青石台阶上隐约有几滩小水迹,一直蔓延进了屋内,显然是有人将外头的雪带了进去,房中暖意融融,被烤化了,假使她再迟回来片刻,恐怕这水迹早就消失不见了。
若是自己独身一人在家,芸娘这会儿早就逃出去叫人了,可顾忌到隔壁还在睡梦中的明湛,她根本不敢走,甚至不敢高声叫人,生怕这闯进屋中的匪徒会狗急跳墙。
她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悄悄藏在袖口中,放缓脚步走了进去。
炕上的被褥还是她方才起身时掀开的模样,床头的箩筐中放着针线,冬日天黑得早,入夜后芸娘闲着无事,将之前在镇上买的布匹裁了,一针一线地给聂明湛绣衣裳。
她猛地想起箩筐中还有一把剪刀,脸色顿时一白,怔忡间,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
聂芸娘下意识地回过身子,那人已经近在咫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屋里黑灯瞎火,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从身形和力气来看,应当是个青壮男人。
泥土腥味与汗馊味夹杂着,聂芸娘胃里一阵恶心,她握紧了簪子,冲着男人的胸口狠狠地戳了下去。
可惜那人穿了身厚实的袄,簪子戳破了布料,被卡在了棉絮中。
不能慌!
芸娘告诫着自己,她要是慌了,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越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聂芸娘的心里越发镇定 ,兴许这便是她在宫中多年的生存之道。
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拽着对方后退两步,终于靠近了炕沿,抓起箩筐中的剪刀再次朝男人刺去。
这次对方可没那么好运,锋利的刀尖瞬时间扎破了他的手背,血流不止。
男人惨叫连连,聂芸娘拿着剪刀胡乱扎他,一下深一下浅的,也不知道到底扎到了没有。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聂芸娘这孤注一掷的做法把牛二柱吓了个半死,他只不过是想把这小美人搞到手,可没打算赔上自己的命,几乎是逃一般地跑出了聂家。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聂芸娘脸色仍旧有些惨白,头发乱糟糟地,甚至有几缕被冷汗打湿,贴在了额头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手中将剪刀握得紧紧的,半晌后,起身点亮了屋里头的灯。
屋里什么东西都没少,来人必然不是图财,聂芸娘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家中只有她和聂明湛两个人,如若有人想要行歹事,几乎是防不胜防。若是图财,大不了破财免灾,可若是那登徒浪子,无论对方得没得逞,传出去便会惹来一身骚。
但芸娘向来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她提着灯笼去院中查看一番,发现那脚印是从自家与聂老二家挨着的墙那边过来的,刚才那人是谁,几乎不做他想。
果不然,第二日她便听谢文氏说,聂杏儿大半夜地跑到于老三家叫门,说是牛二柱病了,要送他去镇上的医馆。
谢文氏道:“那牛二柱平日在村里作威作福,这回倒好,年前大病一场,肯定是老天爷看不过眼!”
芸娘抿了抿嘴角,看似随意地说道:“大病一场?看来很是严重。”
“倒也不是,夜里去的,今儿早上已经回来了,几个邻家拿了点儿东西过去,公爹让我去,我才不去。”谢文氏道:“你是不知道,这牛二柱平日里偷点小东小西也就罢了,前些日子竟把我们家下蛋的母鸡给抓去吃了,我都看见鸡毛了,他还死不承认,说起这个就来气!”
这样鸡飞狗跳、柴米油盐的琐碎生活,是聂芸娘所不熟悉的,她没有插话,静静地听谢文氏发牢骚。
谢文氏长于市井,又嫁到这庄户人家来,话语免不了粗俗,她骂了一通牛二柱干下的好事,终是痛快了,可一抬眼便撞上芸娘那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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