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开战（1 / 2）

和小鱼比起来, 鱼苗的洗三满月百日酒就要热闹许多了，不过遗憾的是, 两家的长辈都没能过来。

昭阳王府那边，君澜虽然致仕了，可也没能闲着。君彻和君循都放了外任，去的还都是边关险峻之地, 君彻在岭南, 君循在西北，都是不适合小孩子长期居住的。

当然，君彻和君循会去这样的地方主要是出于君澜的深思熟虑, 而不是小皇帝在排挤君家了。毕竟，君澜已经致仕了, 永安王和长宁王还在朝上, 安太后还是更希望他们三足鼎立维持平衡的。

谢王妃是个很开明的婆婆，断没有儿子只身赴任，却把媳妇扣在身边伺候的道理。君云年纪较大, 跟着君彻夫妇去了岭南, 可他的两个妹妹, 还有君循的两个儿子, 就都是留在了渝京。

总共四个孙子孙女需要照顾, 君澜夫妇哪里走得开, 鱼苗出生了也只能叫人送来丰厚的贺礼。

永安王府就更不用说了，姜辰还在任上，无故不得离京。安康大长公主倒是想看外孙女, 可她千娇万宠一个大长公主，谁敢让她单独出门，还是从渝京千里迢迢赶到西川，想也不可能。

渝京到西川的路太难走了，君律和姜源当年带着小鱼过来，一路可是被小家伙给闹惨了。

然而乳母说了，小鱼是她带过最乖的孩子，这么辛苦的一段路，小孩子路上没生病，这就是最难得了。至于多哭闹几句，那算什么，要是他病兮兮的没力气哭，那才是最让人感到头痛的。

君律和姜源闻言深感庆幸，谢王妃和安康大长公主都说过，让他们把小鱼留在渝京，大些了再接去易州。可他们不愿意，总觉得小鱼不在身边长大，心里就像是缺了点什么。

好在小鱼平平安安跟着他们到了易州，也健康活泼地长大了，他们什么也没错过。

年初的时候，朔州传来消息，说草原上旱得厉害，舒翰极有可能会有大动作。

通常来说，铁勒人的动向是不好预测的，他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谁也猜不透下一站要去哪里。

可要是遇上草原上发生雪灾旱灾这样的特殊情况，那大衍皇朝就什么也不用说了，提前准备应战吧。铁勒人的抗灾能力太差了，他们一旦吃不上饭，南下打秋风就成了很正常的选择。

不知道小皇帝是不是被卫盛当年的大胜给洗脑了，霍泽给他上了几回折子，姬宁也给他上了几回折子，不重视就算了，他是完全不放在心上，还说今年想要南巡，想欣赏下江南的风光。

君律闻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大喜功如先帝，也没敢不把北疆的战事当回事。小皇帝可倒好，明明白白告诉他了，铁勒人随时可能有动静，他不拨钱不拨粮，还想着要出去玩。

姜源说小皇帝是无知者无畏，他不知道卫盛有多难得，单论军事实力，他大概可以和中宗皇帝、成祖皇帝相媲美，而且就是强如卫盛，背后也还有来自先帝的倾国之力全力支持。

先帝大行前，派人往琼州下了道旨，据说是想赐死卫盛。这究竟是先帝的意思还是安太后的想法，君律有点分不清，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卫盛抗旨了，他没有乖乖听他们的话就去死。

小皇帝登基后，出人意料地下旨赦免了两位兄长的罪行，只是不许他们离开琼州或是易州。

君律搞不懂小皇帝要做什么，卫盛活着又如何，谁敢用他，有徐贵妃在宫里当人质也没用，只要让卫盛手里有了兵马，他分分钟能让龙椅上换了人。

还有就是卫盏，他无论死活，对小皇帝来说都是没有什么用的，赦免他毫无意义。

君律和姬宁也算是朋友了，可在君律看来，论行军打仗的本事，姬宁不如卫盛，也不如自己。

然而，就是把君律放到姬宁的位置上去，他也很难比他做得更好了。

更糟糕的是，舒翰已经是铁勒大汗了，草原上再没有人可以牵制他。此消彼长之下，一旦两军开战，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重生以来，君律一直在致力于改变命运，自己的，以及周围人的。

大多数时候，他的行动算是比较成功的，偶有失败，也算是无伤大雅。

只有姬宁……

君律完全想不出自己要做些什么，才能避免他重蹈前世的覆辙。

君律甚至和姜源商量过这个问题，但是姜源说了，身为长宁王世子，姬宁是不可能当逃兵的。

大衍皇朝正在走向终点，浑身带着腐朽的味道。可它曾经的辉煌留给世人的印象太深了，在人们根深蒂固的记忆里，至高无上的皇位就是属于卫家人的，其他人不得触摸。

就算小皇帝已经用自己的表现活生生地演绎了，什么叫做一代不如一代，可在大多数朝臣心里，还是期盼着他能突然开窍大展宏图的。

各地时有暴动兴起，大多不成气候就被扑灭了，老百姓始终是畏惧打仗的，不到活不下去，更多人还是会选择忍耐。只有等到最后一根弦崩断，人们才有揭竿而起的勇气。

君律主要的势力都在易州，因为在易州之外的地方，他没有这么好的根基可以潜心发展。

偏偏姬宁远在北疆，他再是忧心忡忡，也是鞭长莫及无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