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塞北(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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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楚离终究是如愿把人带了回去, 柳晓晓发着高烧, 滴水未进撑了整整一个早晨, 终于是撑不住昏了过去。楚离慌乱地把人接住, 抱人起来时那小脸儿埋在胸口,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楚离心下慌乱,揽着腿弯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却见那意识不清的少年皱眉。他与这娇气包相处许久, 自然是晓得自己大约是碰到他哪儿让他不舒服了。

雪越落越大,楚离深色的披风上都似乎被染白了般, 楚离弓着腰,生怕雪落到怀中的宝贝身上。抱着人急匆匆往回赶,路上抓了个士兵让他把军医找来立刻见自己。士兵还未回应,就见将军用上了轻功, 才抬头就看不见人影了。

回到主屋, 昨夜放进火笼里的炭火几乎燃尽, 只剩下点点余温,屋外寒意逐渐渗进屋内。楚离小心翼翼把昏睡中也眉头紧锁的宝贝平放在床上,低着头,怔怔地看着那张精致的仿佛瓷娃娃般的少年。

楚离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不知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知道自己要紧紧看住这小孩儿。

不敢眨眼, 害怕失去般。

等到躺在床上的柳晓晓张开有些干涩的唇瓣大口呼气时, 楚离浑身一震, 恍惚从无边的噩梦中惊醒般。动作快速地从桌上倒了杯水,用内力把那水暖热,试了试温度,觉得正好后才把手臂放在柳晓晓脑袋下面枕着,喂了进去。

喂了两杯水后,楚离看那唇瓣润湿了些,这才又把人的外衣脱下,拉过一旁叠好的被子铺在少年身上,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般,又去屋外搬了一大堆炭,动作机械地往火笼中添。

楚离总要给自己找些事做,或是放空头脑守着那娇气包,才能自欺欺人地忘记柳晓晓刚刚说得那些话和千疮百孔的心脏跳动所带来的疼痛。

是他亲手把人推开,所以所有的痛苦也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然而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楚离才无法忍受,怨自己,恼自己,但却也无法让时光倒流。

他明明知晓这小东西的性子并不像外表那样柔和,有时候倔强的不得了,却还是把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

楚离动作很快,等房屋中四周靠墙的火笼都燃上了新炭,军医才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未等军医行礼,楚离便拎着老头的后领提溜人到床边儿上,狼般的眼瞳紧紧盯着军医,墨色的眸子有些空洞。

楚离什么话也没说,然而却是让那军医汗都出了不知几回,也不知是因为逐渐暖起来的屋子还是被吓得。战战兢兢地号了脉又试了试柳晓晓额上的温度。楚离的目光像是要把那只放在少年身上的手剁了一般,军医一刻也不敢停地弄完,然后飞快把手拢进宽大的袖里。

“公子怕是着凉染了风寒……”

楚离自然是知道这娇气包为什么染了风寒,也是因为自己。

男人垂下目光,落在床上的娇气包身上,似乎不想多说吵了床上人的梦,薄唇只吐出一个字来。

“药。”那声音低沉,预示着楚离现在的情绪。

“臣马上去煎一副来。”军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提着自己的小药箱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于是房中又只剩下了两人,无边的沉默蔓延开,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楚离望着那少年精致的面容出了神,蓦然,一滴水珠落在床上人紧闭的眼睫上,顺着眼角滑落,最终又被一只颤抖的手抹去。

楚离刚刚抱着人的时候注意到这娇气包似乎很不舒服,大手伸进被中,轻轻触上柳晓晓柔软的大腿内侧,果不其然听见一声小声的抗拒的呜咽声。

漫无边际的痛几乎把整颗心脏都淹没,楚离收回手,轻声喘息着似乎这样才能缓解心痛般,想到昨晚少年下马时的踉跄和走路的姿势。

——这也是他造成的。

从箱子里翻找出已经曾经给柳晓晓第一次骑马时消肿的药膏,那药膏的瓶身已经积了灰,用拇指把那曾灰抹去,楚离重新跪在床边。

他曾以为自己会把这大宝贝保护得很好,一丝一毫的伤都不会再受,可现在面前的小东西遍体鳞伤甚至想要离开,而造成这些伤的人却是他自己。

楚离心中蔓延开的无力感几乎让他拿不稳手上的小药瓶,轻轻掀开那床棉被,解开柳晓晓的亵裤往下拉。

少年身上因着常年不晒阳光,白皙得近乎透明,每一寸都如月光般美好,然而内侧通红的一道道痕迹却破坏了那美感,像是有人用刀在青花瓷上划花了那漂亮的花纹一样。

食指沾了药膏,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往那红肿的地方抹,分出视线注意着柳晓晓面儿上的神情,生怕弄得人不舒服。那药膏抹在腿侧冰冰凉凉得,倒是缓解了那火辣辣的疼痛,看见那舒展开的眉心,楚离松了口气。

稍晚些的时候,军医煎的药便让人送来了,黑糊糊的一碗,闻上去就很苦,若是这娇气包醒着的时候定是不乐意喝的,楚离像刚刚喂水一样把人半抱着喂。

然而事实证明就算是昏睡意识不清时这娇气包也不乐意喝,楚离倾着碗才喂进去一点儿,柳晓晓舌尖尝到苦味就怎么也不肯往下咽了,楚离只得一口一口嘴对嘴给渡进去。

一边儿喂,一边儿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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