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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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姬懒懒地斜靠在木板遮雨窗旁边,脸上写满了阴郁,在仅剩一盏的黯淡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诡异幽森。

奴良滑瓢刚回来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把东西收拾一下,”沉闷的女声缓缓响起,“我们得离开了。”

闻言,奴良滑瓢下意识地往外退了一步,随即左右张望,在确定自己没有认错房间之后又走了进来,颇为疑惑地问道:“发什么事了?”

镜姬垂着眼走到桌案边,将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勾到肩上,话语间透着几分责备之意:“其实早就该走了,只是看你一直没回来,才不得不等到现在。”

听到这里,奴良滑瓢自然会认为她的心情是因为他才变差的,不知为何,尴尬之余还有点小雀跃,他稍稍歪头,慵懒邪肆的面容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愉悦笑意:“我刚才去探望了一只灰头土脸的小鼹鼠。”

“鼹鼠?哪儿来的鼹鼠?”

“自然是像我一样,被阿镜的美貌勾了魂的鼹鼠。”

他的话愈发不着四六,镜姬也懒得再问下去,只抱起熟睡中的狐之助,一脚踩在窗沿上,翻跃,落地,稳住重心。

她现下非常烦闷,不想多说话,连走路的模样都有些垂头丧气,奴良滑瓢挠了挠脸,不好提出疑问,唯有快步跟了上去。

从午后开始他就没离开过庭院,为的就是想看看吉松田崎丰到底有多执着,等待期间见到了来庭院里散步的镜姬,他以为会被发现,结果对方和稻栀子一起回了房间,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不继续看戏的道理。

天刚擦黑,一抹身影就迈着欢快的步子来到了庭院,奴良滑瓢眯眼细看,果然是吉松田崎丰,小伙子在那儿上蹿下跳来回踱步一刻都没有停歇过,佳人却迟迟不来赴约,碍于礼节又不能跑上楼把人拽下来,他就只能蹲在假山旁,满脸的凄风苦雨人间正道是沧桑,没隔多久,一名女侍打着灯笼从小道路过,吉松田崎丰性子急,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幽会对象就猛地扑了上去,女侍也是个刚烈的,见到有人扑过来就条件反射地扇了一巴掌,阵仗之浩大,令奴良滑瓢腚下的树枝都抖了三抖。

真狠呐……

他不由得摸了下自己的俊脸,顿时觉得色字头上一把刀说得真是对极了。

但他不改。

毕竟还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夜晚,还很长。

两人从大阪来到京都并未耗费多长的时间,滑头鬼本就步下生风,付丧神的速度也不算差,但赶路途中都是后者跑在最前面,看样子很是着急。

镜姬没有领教过花开院家的招数,但光听稻栀子的描述就可以判断清楚形势,她虽然是式神,可奴良滑瓢不是,如果花开院阴阳师的实力过于强悍,那奴良滑瓢就极有可能受伤,她的任务是让他立志成为魑魅魍魉之主,在此期间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

之所以前往京都,是因为她想在避难的同时去花开院家探探虚实。

夜色于天际浸润开来,弦月高悬,流转着柔和幽亮的辉光,纯粹且温润如玉,轻浅淡渺,却又溢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超然韵度。

简直同三日月宗近一模一样。

镜姬靠坐在粗糙的树干上,双手撑着树枝,呼吸尚未喘匀,而另一边的奴良滑瓢则是无比的从容淡定,他随意倾斜着身子,双目轻闭,似乎非常享受这一刻的清闲时光。

等镜姬喘匀气息,已经是半刻钟以后的事了。

“你有问题要问我对吧?”她微微蹙眉,看着左侧的奴良滑瓢说道,“比如为什么忽然离开吉松田家,为什么执意要来京都,为什么……”

“我想听听阿镜的故事。”

对方打断道。

“……哪一类的故事?”

“全部,”奴良滑瓢狭长的双眼蕴含着足以融化西岭霜雪的缱绻笑意,半晌,他再次低声重复道,“关于阿镜的,我全部都想听。”

也不知是不是被劳累冲昏了头脑,镜姬竟觉得眼前这男妖长得比原先悦目多了,她偏过头,将视线移向树下空旷的无人地带,整理好紊乱的思绪,良久后才开口道:“先说好,我的故事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奴良滑瓢安静地听着,不发出任何言语。

“我原是一块怪物所持有的名为‘御魂’的器物,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平安时代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捡走,他帮我净化了身上的污浊之气,并将我培养成了一名付丧神,”镜姬顿了顿,决定匆匆收尾,“就这么简单,非常无趣,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试炼任务能顺利完成的前提就是执行双方需得相互信任,她展现出了一部分诚意,但对于一个相识不到几天的人而言已是所有,奴良滑瓢也明白这个道理,并未强行追问,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敛去分毫。

“还有大人的故事……”镜姬接着说道,“如果愿意听的话,讲给你也无所谓。”

“从前有一位德高望重的神明大人,他居住在一座十分壮丽的神社里,每天接受人类的供奉,后来,村里突发洪灾,就在洪水即将淹没村子的那一刻,他以一只眼睛作为代价拯救了村民,他是风神,按理是不用管的,可他无法对自己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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