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汤鱼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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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皮鱼也被戏称为橡皮鱼,它身上那层偏银的鱼皮像是很厚的塑型橡胶膜,牢牢贴在身上。

江盈知处理剥皮鱼起来很有一套,她十六岁开始为了凑外婆的手术费,每年寒暑假都在海鲜餐厅后厨帮工。

利落的去头,用刀割沿着脊背割到鱼尾,两根指头捏鱼皮,使巧劲撕下一整张完整的皮,江盈知再扯出肚肠扔到一边桶里。

剥下皮后,鱼肉显得尤为雪白。

她手脚快,一旁小梅也以为很容易,上手试了试,结果胀红了脸,牙关紧咬,然后把皮扯断了,楞楞地看着那张皮。

“剥你的蛏子去吧,小手细细,哪有啥劲,”江盈知用手肘撞撞她,这玩意没点力气是做不来的。

小梅不逞强,又问,“小满姐,你喝不喝糖水?”

“不喝,”江盈知抹着刀背上残留的鱼肉,微微侧过身说,“你想喝,那就喝点。”

小梅叫海娃一道出来剥,自己坐下了说:“我不喝,怕你使得力气多了,要虚的,红糖水补人。”

她是真心焦,小满姐吃的饭不算多,可这两日到处干力气活,挑水拉网抱重物。

江盈知正在片鱼,剥皮鱼中间只有一条鱼骨,要将鱼肉不带刺片下,刀要靠近中间,手不能抖。

她片完一块鱼肉,放在碗里,心里莫名生出了丝异样,又笑了笑,“放心,我对自己身体有数。”

“小梅,晚上吃鱼丸吧,鱼丸你吃过没?”江盈知把鱼骨放进锅里,等会儿吊点汤头,用来煮鱼丸再好不过。

海娃剥累了蛏子,他站起来扭扭屁股,突然来了句:“不吃海娃!”

他把鱼丸听错了,娃跟丸在方言上近似。

小梅差点没笑得往后仰,脚踢到了木盆,嘶嘶叫痛的时候,面上还止不住笑。

缓了一阵才说:“没吃过。”

江盈知也收了笑,又剥起鱼来,对海娃说:“煮好了你别馋。”

“我馋,”海娃这会儿口齿伶俐,一本正经地说,“不给吃,就流馋唾水(口水)。”

可把江盈知给逗乐了,手差点拿不稳刀,最后呼了口气。继续把剥皮鱼的鱼头拿起来,将鱼头边上肥大的鱼肝取出。

这放现代都是用来做鱼肝油的,而岛国人则是做成刺身,或是捣碎同酱油一道搅拌,用来蘸生鱼片。

江盈知吃过,可以说极致的鲜。

以前还敢生吃,到这儿却不行了,老老实实把鱼肝剥出,到时候清蒸,滋味差点就差点。

弄完鱼肝,要弄馅,做鱼丸要先做鱼糜。

不是所有鱼都能做鱼丸,要白色鱼肉的,诸如花鲢、草鱼、乌贼、梅童鱼等等,还有眼前的剥皮鱼,那就是正经的“白肉”了。

鱼实在多,有两桶,江盈知放弃了用刀背刮鱼糜的方法,改为剁,本来最好的是用棒槌来敲,那样做出来更弹。

弹到从地上蹦起来。

当然江盈知图个快,剁到鱼泥细细白白,她加了一点盐末,半勺姜汁,两三勺的水,用竹筷搅打上劲。

鱼要是不鲜活,做鱼丸就得加蛋白。

她右手用虎口捏出个鱼丸,左手几指并拢刮,投到冷水里,等定好了型,煮到八成熟撇去浮沫,才把锅里炖的鱼骨捞出,下鱼丸。

得亏江盈知臂力好,不然得把她累得胳膊也抬不起来。

小梅剥完了蛏子,凑过来看,圆乎乎雪白的一个个,灶边上还有鱼肠鱼肚散发出来的腥气,她却仍咽了咽口水。

“馋了?”江盈知用锅铲顺着搅鱼丸,语气夹杂着笑意问。

海娃从小梅身后探出头,喊她满满姐,包着口水道:“想吃。”

“吃吧吃吧,”江盈知舀出三碗来,此时屋外有了如鱼鳞般金色的霞光,而三人没一个能抬头瞧上一眼。

只顾着吃碗里的鱼丸汤,鱼骨吊的汤头,还放了一把绿葱。小梅忙咬开紧实细密的鱼肉,里头有小小的孔,夹着汁水,她细细嚼完了,又喝了口汤。

忽然有点想哭,她的舌头没尝过这样好吃的东西。

海娃更是刚吃完一个,就说:“满上。”

挨了小梅一下,也不恼,咧着嘴笑。

热汤,烫鱼丸,春天有黄昏的傍晚,海风吹拂,那些食材凑成的鲜味,经由从唇齿到胃里,让人心里陡然升起了热腾腾的感觉。

一切都那样好。

吃完了鱼丸,宽慰了连日来受委屈的五脏庙,江盈知又舀了一大盆,放在篮子里。

她跟小梅说:“一道去给大伯娘一家。”

海娃吃的趴在桌上,小梅还没有从鱼丸给的鲜香中回过神来,愣了会儿,才忙点点头。

这会儿滩涂上潮水不紧不慢撞击着礁石,远处有赤着脚张网的渔民,有孩童挖起了贝壳,在玩掷贝壳的游戏,女人则洗着渔网。

到了吃饭的点,各家几乎少不了煨点番薯、芋艿,蘸点蟹酱对付一口,王三娘当然也例外。

她还会蒸点鱼鲞,咸是咸了些,就着干巴巴的白芯番薯好下饭。

王三娘在石墙堆成的小屋里忙活,外头有女人啧啧几声,喊道:“三娘,你娘家侄女来了。”

她哪来的什么娘家侄女,王三娘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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